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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杜鹃泪》正文 第二十九章
    上海沦陷时,明泽的医院也被炸得四分五裂。rì běn鬼子占领上海没多久,医院的院长被rì běn鬼子安了一些莫须有的‘罪名’,给抓走了,从此了无音讯,而医院也被随之勒令关门整顿。明泽同医院里其他的医生长达半年多四处奔波、抗议,希望公共租界的有关部门,查清医院被安下的莫须有的‘罪名’,恢复医院里的正常工作,给中国的难民和伤民治病疗伤。可是一年都快过去了,医院不但没有恢复正常运转,医院里许多的医生因疲于奔命,各自另找他路去了。

    明泽的妻子在一年前的上海大轰炸里不幸罹难;院长下落不明,同事也四散而去,明泽因难于舍下亡妻,守在他们的公寓里不愿离开。等了将近一年,盼了将近一年,医院的事务依然无果,他也只好暂时回了昌东县,陪伴父母、看望家人。

    第二天上午,送走梁丘航一行人后,明泽来到明兰的厢房外厅,把从上海给她带来的咖啡和书交给她。明泽落坐不久,子云和吴绢也来找明兰。前一天,明泽只顾着跟梁丘航、二老爷他们喝酒、畅谈,没怎么注意到子云,今天再见到子云时,他发现子云竟与他的亡妻有着十分相似的特质,尤其是笑起来的样子很是相像。而不尽相同的是,只念过四五书的子云,是一个十分古典的东方传统而又贤惠的女性,虽看似柔弱,实则倔强而又有主见;明泽的亡妻则是一个新时代的知识女性,追求和崇尚女性的自由hé píng等。

    大家围着圆桌坐下聊天,明泽说:“子云,我们上次见面好像是在四年前吧?我记得那是琦儿刚出生不久。四年不见,你和绢儿的变化都很大,越来越漂亮了。”

    子云说:“对啊,我记得那次你带着舅母来大院拜年。我听说舅母在上海让rì běn鬼子的飞机给炸伤了,最后没能抢救回来,可惜了舅母她年纪轻轻就。”

    “她是为了从炸毁的废墟中多救出一个人,没来得及躲避,被弹起的弹片从后背穿破胸腔肋骨。”

    吴绢忍不住愤恨地说:“可恶的rì běn鬼子,吞噬我们的土地,残杀我们的百姓,实是天理难容。”

    明泽说:“清朝遗留下来的民族问题,**、昏睡得太久了。国人觉醒得虽晚,好在大多数国人都已经觉醒了。

    晚上,明兰来到明泽的房间,兄妹俩也有近两年没见了,明兰给明泽拿来了两件衬衣,说是她和子云一起做的。明泽笑着说:“你也学会做衣服了,不简单呐!”

    “大部分工序都是子云做的,我只是帮她打打下手。子云的细工、绣工一点不输祖母和母亲。”

    明泽听说衬衣是子云做的,忍不住拿在手上多看了两眼。明兰说:“哥,上海被占以后,医院里是不是出事了?”

    “是rì běn人不放过中国的医院,上海被占领以后,院长和几个医生被rì běn人抓走了,到现在都下落不明,医院也被勒令关门整顿,我们几个同事在公共租界里到处找人,希望能恢复医院的正常运转,但跑了大半年都没有结果。”

    “原来是这样。那嫂子也是去年上海沦陷时遇难的吗?”

    “对,就是去年八月份。”明泽的脑子里又想起了上海那一幕幕惨不忍睹的场景:rì běn人的飞机时不时在头顶上‘嗡嗡嗡’飞过,从飞机上丢下的炸弹,把上海的街头炸得狼藉不堪,到处是血肉横飞、遍地尸首,许多人拼命往租界里跑、往外地逃。

    明兰沉默良久,安慰明泽说:“嫂子虽死犹荣。司马迁不是说吗:人固有一死,或重于泰山,或轻于鸿毛。哥,你也别太难过了。”

    “好长一段时间都很难不去想,从我们大学时相识,一直到她死,整整八年,就像一场梦一样结束了。”明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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