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呸!”晏缈毫不留情地辩驳回去,“我大嫂是我大哥明媒正娶过门的,聘礼一分不少,可是你们家呢?给我大嫂一分嫁妆了吗?她出嫁时身上穿的嫁衣都是我哥出钱扯的布!每年过年过节咱们家都是省吃减用给你们送吃的,村里谁不知道啊?!现在她都嫁人这么多年了,你们还好意思上门要钱!你们到底要不要脸啊?!”
贺仁兴正要反驳,晏缈突然画风一转,抽着鼻子哭了起来,声音带着浅浅的鼻音,“你们再不讲理,也不能大清早上门打人啊,我哥脑袋受了伤,现在还不知道伤成什么样,家里就他一个壮劳力挣工分,还要养活一大家子老老少少,你们逼我哥嫂不成,为了要钱还硬逼我和大姐嫁人,现在还想害死我们一大家子饿死,这世上怎么会有你们这么恶毒的人!”
晏缈一开始只是假哭,哭着哭着就真的伤心起来,委屈极了,小姑娘缩着肩膀轻轻抽泣,好不惹人怜爱。
至少符正青和雷嘉实两颗刚铁硬汉的心都被她哭得又酸又软,雷嘉实生怕自家头儿不懂把握机会,着急地附在他耳边小声说“头儿,这贺家人实在太可恶,而且他们俩也有案底在,之前还有人告他半夜摸进家里抢劫,咱们现在调查的人里面就有他……但被那个谁把案子压下来了,这件事都闹到咱们跟前儿了,咱们可不能不管。”
符正青给了他一个眼神示意他稍安勿躁,小丫头哭成那样他怎么能不心疼?他亲眼见她拼了命地努力活着,又勤劳又善良从来不干坏事,却无缘无故被坏人欺负,大哥被人打伤了还被逼着嫁人,现在哭成这样心里不知多委屈。
她壮着胆子把事情闹到公社里来,不过是想要一个公平而已。
那他就还她一个公平!
马秋英和爷爷看到晏缈哭成泪人儿,心都揪了起来,马秋英嚎了一嗓子,提着棍子又要去打贺仁兴,却被晏缈暗中悄悄给拉住了袖子,暗示她先不要轻举妄动。马秋英最是听女儿的话,虽然不明就里,还是停下了动作也学着她扯着嗓子哭骂起来。
公社书记冯兴国能当上这个书记可不是白当的,别提多有眼力劲儿了,他算是看出来了,这位公安局符局长更相信那小丫头的话,他趁机站出来想在符正青面前表现,大声说道“这件事我听明白了,是贺茂才和孙念祖无缘无故先上门打人,打伤人就是不对,更何况现在还是重要的春播时期,好好的一个壮劳力却被你们打得住进了医院,贺仁兴你们至少把人家医药费垫出来……”
“不行!”晏缈一抹脸上的眼泪,委屈又伤心的神色退去,半点不退让地说道,“他们不但要把医药费赔给我大哥,还要赔营养费、住院养伤的误工费!”这件事她闹到公社来,就不打算轻拿轻放。
冯兴国冲她笑笑,问道“那你觉得赔多少好?”
晏缈从他们比出三根手指,说道“三百块,一分也不能少!而且我哥现在伤势不明,万一要伤得太严重,你们还得继续赔钱!”
贺仁兴顿时倒吸了一口凉气,差点被没当场晕过去!他也急了,扯着嗓子吼道“我们上哪来三百块?!你这是在抢劫!要钱没有!”
“呵呵,你那么大嗓门干什么?打了人你们还有理了是不是?”晏缈可不跟他比嗓门,反正现在符局长在这儿,她狐假虎威……不是,她腰杆子硬得很,一点不怕他。
贺仁兴还想再说,符正青忽然开口了,他沉声下令道“嘉实,带人将贺茂才和孙念祖抓起来!”
“是!”雷嘉实听见这个命令简直热血沸腾,虽然他们抓这两个二流子是名正言顺,是职务所在,但这事换一种角度去看,他们头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