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位被叫做秉贵的男人冲晏缈点点头,把手上的饭盒也放到床头桌上,从里面拿出两个大包子,另外还有一盒子稀饭和咸菜,甚是清淡。
大叔一看那一饭盒稀饭咸菜,顿时就唉声叹气起来,骂道“天天净给我喝淘米水,你想饿死我是不是?”
李一桓尴尬极了,倒是好脾气地压低声音和他解释,“爸,你也知道我不会做别的菜,妈又要天天在医院陪着你,再说您现在也不能大鱼大肉地吃啊,这不是有肉包子吗?你先吃一点?”
他的肉包子应该是在国营饭店买的,稀饭其实熬得也挺稠,但是跟晏缈这边香浓的鸡肉汤炖红薯粉一比,就没得看了。
大叔以前还觉得就凑合着吃吧,今天完全没食欲了,就一眼一眼往晏时这边看。
正在嗦粉条的晏时也尴尬,赶紧把嘴里的粉条咽下去,说“大叔,要不你也来一碗?”
“哎,那、那怎么好意思?”大叔话是这样说,人已经忍不住拿着碗过来了,脸皮厚度跟晏缈有得一拼。
晏缈有点好笑,给他盛了一碗,反正一瓦罐鸡肉粉条挺多的,这对父子穿着不俗,估计也挺有钱的,应该不会白吃。
果然,李一桓看着不要脸讨吃的父亲,脸都快没地儿搁了,赶紧从兜里掏出钱和粮票递给晏缈,“不好意思啊,我爹就是嘴馋,让你们见笑了。”
晏缈没有推拒,把钱和粮票接过来揣进兜里,笑说“没有的事儿,就一晚鸡汤嘛。”
大叔得了一碗鸡肉并粉条还舍不得吃太快了,一根一根地嗦着薯粉,斜了自家儿子一眼,含糊地说“我就不信你不想吃。”自己的种什么样他能不清楚?
李一桓“……”虽然确定挺想吃,但是老爹没你这么拆儿子台的!
还好这时大叔的妻子回来了,闻眼瞪了他一眼,“赶紧吃你的吧,少说两句。”
大叔有得好吃的就闭了嘴,悠哉悠哉坐到窗前慢慢吃了起来。
晏时吃得挺快,很快就吃掉了半瓦罐的粉条,就放下碗不吃了,跟晏缈说“留给小宝和小桢吃吧。”
“那行,剩下的我先带回去了,晚上再给你送点别的过来。”晏缈原本还想把剩下的留给他中午吃,又觉得冷掉的鸡汤吃了肯定得闹肚子,就让他中午自己买点馒头和包子填肚子。
“行。”
晏缈把东西收拾好后和那位大叔以及李一桓道了别,然后快速往东城走。
她最近几乎天天过来买肉包子还有鱼汤,煤矿那边的工人都吃上瘾了,今天因为去医院晚了一会儿,还以为没人了,没成想竟然还有人在这等。
“哎,大妹子,还以为你今天不来了呢。”那人看见她满脸惊喜。
“咦,大哥你没去上工吗?”晏缈左右瞧了瞧,把背篓放在一个隐蔽的角落,冲他笑了笑。
“要去的,你要再晚两分钟,我就走了。”
晏缈笑盈盈打开背篓,对他说“你想要什么?今天还做了猪头肉,你喜欢吃不?”
“猪头肉?”
“对,我自己卤的。”晏缈打开泡沫箱子,从里面拿出一竹筒切好的猪头肉打开给他看。
工人试吃了一块,眼睛一亮,说“这个用来下酒正好啊!”
“是。”晏缈笑眯眯点头。
“那给我来一份吧。”
猪头肉仍然是六毛一筒,工人点了自己想要的,还帮其他工友点了一些,零零总总买了大约五六块钱的。
晏缈把钱数了数放进兜里,见时候还早,就没急着走。她等了一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