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江与白。
那个熟悉的声音。
他居然用自己的身体帮他挡下了致命的重物……???!!!
这世界上居然有傻子能喜欢自己到豁出命的程度么?!
季砚瞳孔涣散,手像痉挛般颤得厉害,唇也哆嗦着,仿佛从云峰上狠狠摔落下来,头脑一片空荡荡的白,说不出一个字。
他缓缓摊开手,却接住了滩粘腻而温热的血。
是江与白的血。
这殷红的血猛地拽回了他的神智。
涣散的瞳孔终于重新聚焦,季砚费力地撑起身子,江与白像米袋般软绵绵地瘫在他身上,脸上和身上都挂满了血,而他却毫发无伤。
那张昔日里一直带着温柔笑意的小圆脸上此时此刻挂满了碍眼的血迹,嘴唇的颜色变得苍白,刚还对着他灿若星辰的眼眸也紧紧阖住,整个人仿佛在逐渐失去生机,再也不复往日的生龙活虎。
就好像……就好像……再也不会再双眼发光,朝着他欢快地蹦跳过来,小声地叫着他“季砚,教我演戏”一样了。
季砚心里‘嗝嗒’一下,一阵痛意撅住了他的心,感觉自己隐约中好像失去了什么最宝贵的东西。
有一刹那,某些危险的想法在季砚脑海里一闪而过,又被迅速湮灭在此刻的情景当中。
但现在最重要的是,救人。
他把江与白动作轻柔地轻轻抱起,小心翼翼又不敢触摸的望着他的伤口,生怕吵到他一样。他凝望了几秒江与白的脸,脸上的温柔突然全部褪去,对着身边爆发大吼:“救护车怎么还不到?!”
往日里季砚一直瘫着张脸,一副‘冷冰冰’生人勿近的样子,无论发生什么事情,都好像不会有任何情绪波动一样。
此时的他,有点陌生。
众人都被他这阎王爷般的煞神气质给吓到不敢回话,害怕侵袭着身上的每一个细胞。终于,有个胆子大的瑟瑟发抖道:“剧组偏僻,最近的医院过来也要二十分钟……”
季砚眉头紧皱,心沉了下去,周围的气压越来越低,附近的温度都要下降了几度。
江与白身上的伤这么重,二十分钟,根本来不及。
又或者说,就算能现在送去医院,以人体脆弱的承重能力,也大概率救不回来,这也是众人心中都心知肚明的事情。
但江家的小公子在他们剧组上居然出了这么大的事情,谁都逃不了干系,故他们还是怀抱着一丝希望……希望江家小公子平平安安。
季砚大脑飞速运转,迅速做出了决定:“找两个剧组的担架,通过实时共享位置开车送过去救护车那边,这样可以节省十分钟路程。”
剧组有人质疑道:“这样过去的话,会不会动到伤口……毕竟江老师身上应该会有看不见的伤口,我们如果没有专业人士在场的话,万一不小心碰到哪导致弄巧成拙了……”
他们剧组因为拍的是现代剧,也没有什么要吊威亚的动作,所以就没有再多花经费请一个剧组医生随在组里。
季砚眼眸低垂,像是在思考。
关乎到自己的前程问题,旁人也格外上心,叽叽喳喳讨论起来到底该不该开车送去救护车那边。
正当场上的局势僵持不下的时候,众人的头顶突然响起来一阵雷鸣般的‘嗡嗡嗡’之声,轰轰烈烈的像要把地皮都卷起来似的。
大家不约而同的抬头一看——
直升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