苍盛背着手像只无头苍蝇似地不停走来走去,整个人的状态就四个字——‘焦头烂额’。
助理的状态也没有好到哪里去,他眉目之间笼罩着几分憔悴,眼神涣散,思绪早已不知道神游到哪个天际去了。
仓库里安静了许久,苍盛的声音有些嘶哑的道:“你确定都做干净了?”
助理笃定的道:“我趁他们检查完剧组才去的天花板,所以应该没人发现。”
苍盛抿了抿唇,连说了好几声‘那就好’,但表情显然还没有放松下来。
他叹了口气,又不动声色的道:“没想到江家那个花瓶居然和季砚关系那么好,愿意用生命去给他挡下那一击。这下可麻烦了,原以为季砚一个无父无母又没有经纪公司的人,死就死了,也没有人会愿意为了他去细究那么久,只会当做是剧组的意外。”
“现在……江家小少爷在剧组发生了意外,江和光肯定不会善罢甘休的。”
“哎,以江家的手段,能查出什么都不奇怪。要是查到我头上,我被抓进去了,你母亲的医药费可怎么办?”
他这个话平淡的没有任何情绪,就连神情也没有丝毫的变动,却带着极重的暗示意味,显然是话里有话,细思之下竟是想要把助理推出来当替罪羊,掩人耳目。
话音落下,助理浑身一震,被苍盛的话惊得满头冷汗。
他迟迟没有接话,脸上写满了挣扎,像是整个人都浸在冰与火中不断穿梭。
苍盛也不催促他,就站在原地悠闲的等着。
过了许久,助理终于做了决定,语气快速且决绝的道。
“如果您愿意把我母亲送去住院,并且保证她后半辈子的生活,我可以去自首。但是我也是为了您才去做这个的,所以我必须要看着您先做完这些。”他顿了顿,又大胆的威胁道:“反正我已经没有什么好失去的了,如果您反悔的话,我自首的时候一定会把你供出来。”
苍盛眯了眯眼,盯着助理看了一会儿,突然笑了:“没想到还是只会咬人的猫,行,就按你说的办。”
急救室门口,红色的灯刺眼的亮起来,空荡的走廊显得格外寂静,整个空间里都弥漫着一股压抑而又绝望的气息。
两个不同风格但身影都极好看的帅哥寸步不离的守候在门口。一个一看就是非富即贵的精英人士正神色焦急的打着各种电话,时不时发出各种暴躁的狂吼。还有一个虽戴着口罩看不出神色,眼睛却一直紧盯着急救室,脸上和衣服上都沾满了可怖的血迹。
这两人实在无论是气质还是身高都太吸引人眼球,来送药剂的护士没忍住多看了几眼,手上推的小车不小心撞上前面的柱子,这巨大的动静让通话中的江和光都不由自主地回头看了一眼。
季砚却对这动静置若罔闻,就像陷入了自己的世界一样,一动不动地守在离门口最近的位置,脚牢牢地黏在地上,就好像和地板长到了一起一样。
刚才江与白被推进急救室之前,他隔着医护人员远远的看了一眼。
上一刻还活蹦乱跳闹着要他晚上一起‘研读夜光剧本’的人,现在正躺在冷冰冰的急救室里,等待着死神宣判他最终的归途。
人生实在太多变,让人永远不知道意外和明天哪一个会先来。
他想起当初匆匆回到别墅想要见双亲最后一面,却只等来写在纸上的‘再见’两字时的感觉。
而在这一刻,他又再次体验到了这一种感觉。
那股快要灼烧掉所有理智的痛意充血般涌上来,与前一次不同的是,这一次还伴随着愧疚、懊恼、不甘、执念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