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个人前后脚下了楼,文哥把他们送到门口,热情地招呼到“再来啊。”
林皓说“一定一定。”
出了店门,一辆私家车停在路边。车窗摇下来,林皓的父亲远远对他们点点头。
陈修和陆榆走过去问好。林皓巴着车门,对他们说“修儿,榆哥,走了。”
“”陆榆让这混蛋闹得挺悲伤,拍他肩道,“自己在外面保重。”
陈修皱着眉头不说话,林皓笑着推推他“快跟我道别。”
“保重。”陈修抿了抿嘴,却只憋出两个字。
林皓的父亲在车上催他,林皓抹了把脸,乐呵呵道“行了,你们回吧。”又远远对站在一边的程憬打了个招呼,“程学长,谢谢您的款待,明年回来我请您吃饭。”
程憬也走过来一些,对他说“一路平安,到了来个信儿。”
“嘿嘿。”林皓说,“我们榆哥要受您照顾啦。”
林皓父亲的车顺着巷子一路开远,转过一个拐角,看不见了。
陆榆和陈修都不太想说话,几人在夜色里沉默地站了会儿,程憬安慰他们“别伤心了,明年还见呢。今天这么累,都回去休息吧。”
几人绕了路走回两所大学的正门口,陈修说“谢谢学长,绕这一大圈。”他又看看陆榆,突然有点儿伤心地说到,“榆哥,皓子说的没错,你跟我们也这么见外。”
陆榆被他责怪得说不出话来,心里愧疚难当,戳在原地愣神。程憬见状,伸手搭上他们两人的肩“好了,怎么你们俩也跟生离死别一样,弄不好明天又一块儿混了,想起来今晚这样儿多丢人。”
“大佬你不懂,我们这是年轻人的忧伤。”陈修闷闷地说,“算了,对不起,榆哥。我不是有意怪你。”
“没事。”陆榆摇了摇头,叹声气,说,“是我最近只想着自己的事,没顾忌到你们的心情,等皓子回来咱们再聊。”
这就算是妥协,陈修见好就收“那我回去了。”
“军训回来一块儿吃饭。”陆榆对他说。
看着陈修走进z大的校门,陆榆的心情有些说不出的复杂。
不光低落,他还惭愧。
他让朋友担心了。不光担心,还逼迫得两个人先后跟他直白地说出这种话来。
虽然确实有林皓过度渲染气氛的原因,但林皓为什么说那些话,陆榆却心里清楚得很。
就像林皓对他说的榆哥,你心里清楚。
他手腕的伤,两年前他们在走廊窗边找到他,还有他时不时的神游天外这俩人看在眼里,都记在心里,悄没声儿地担心他,远在大洋彼岸的和近在身边的,都担心他。
这两个人是真心实意地对他好。
他和程憬沿着a大校园的小路慢慢往回走,此时夜色已晚,校园内的人已经很少了。一路上,两个人都不说话。走过一棵梧桐树,程憬突然没头没尾地说“你这两个朋友,对你很用心。”
长眼睛的都能看出来。陆榆心里埋怨他这还要你说,还不都怪你。
“怪羡慕你的。”程憬低声笑了笑。
他说的毫无逻辑,陆榆却听懂了。
程憬没有“朋友”。
如果非说要有的话,他就是程憬的唯一一个“朋友”。
上辈子,同样也是这个年纪的他们在大学的新生群里为了一本书的解读而吵得天翻地覆,那个不打不相识的开场却让他们迅速地建立了比寻常友谊更加坚固的关系。
初到异国那段日子里那座小城市常常毫无预兆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