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思茶被齐远吼得一哆嗦,可又生怕庞牧就此真的给判了和离,便硬着头皮小声道:“大,大人,卑职知错了,其实说来就是婆媳吵嘴,待卑职家去好生劝和一回,也就好了,实在不必如此兴师动众。”
若真被浑家如愿以偿,他岂不是被个女人给休了!还不如被撵去守城门的前捕头杨旺呢,日后还有何颜面在峻宁府地界混下去?
他自认态度已经十分诚恳,可谁知庞牧听后非但没有顺了他的意,反而表情越加冷冽。
庞牧先命人将情绪激动几欲昏厥的刘氏带下去,然后又看向陈思茶。
他没什么表情的俯视着这个素来颇为能干的下属,眼神中透出的某种含义叫对方如芒刺在背,浑身不自在。
“陈思茶?”
“卑职在!”陈思茶莫名打了个寒颤,猛地垂了头。
“修身齐家治国平天下,”庞牧悠悠道,“小家尚且一团糟,叫人怎敢委以重任?”
陈思茶身上的冷汗刷的下来了。
只这一句话,他的前途已然尽毁。
他母亲陈氏虽没读过书,可却也隐约听出意思,不由心疼不已,又暗恨儿媳刘氏不安分,“大”
她才要出声,却被庞牧淡淡一个眼神弹压在地,动弹不得。
“当日本官审理飞虎堂二当家彭彪夫妇互殴一案时,你可在场?”庞牧缓缓收回视线,又望向陈思茶。
陈思茶心中突然涌起一股很不妙的预感,冷汗流到眼睛里杀的生疼,他却连抬手这么微小的动作都不敢做,下意识咽了口唾沫,点点头,“在场。”
“那日彭彪也说了差不多的话,你可还记得,本官是如何回的?”
陈思茶脑袋里嗡的一声,只觉得自己的声音遥远的如同来自天边,干涩而生硬:
“凡峻宁府辖下人口,无论男女老幼,皆以律法为先……”
他越说声音越小,到了最后,几乎已经听不见了。
“你竟还记得,”庞牧呵呵几声,突然语气陡然一变,厉声问道,“本官问你,今有一名无辜女童险些命丧他人之手,你做捕快多年,经验丰富、资历深厚,你亲口告诉本官,本官到底该不该一查到底!”
庞牧口中说出的每一句话都好像烧的滚烫的鞭子,狠狠抽在他身上,叫他不断冒出来冷汗。陈思茶只是强撑着不趴下就濒临极限,哪里还有力气和勇气说话?
他尚且如此,更别提陈氏。就见刚才还凶神恶煞的老太太突然像是被抽了筋骨一样,面色如土的瘫软在地,口中只是翻来覆去的喊道:“不是我,我,我什么都没干!你们胡说,我没有!”
她就想不明白了,不过一个小丫头片子,眼下也没性命之忧,怎么就闹上公堂,还触犯了律法了?
长辈打骂小辈几句不是天经地义的事?怎么就成了有罪?
本案的关键就在于陈氏之前究竟知不知道孙女小桃不能食用鸡蛋,以及她喂鸡蛋的行为究竟是有心还是无意。
如果一切真如媳妇刘氏所言,都是婆婆陈氏有意为之,那么后者的行为就是杀人未遂,与什么简单的家庭矛盾性质截然不同。
庞牧命人将陈氏暂时羁押,然后命方兴带人勘察现场,并仔细询问周围邻居,结果既在意料之外,又在情理之中。
陈氏一家就住在府城靠近西北角的一座两进小院内,左邻右舍都是多少年的老邻居,彼此间熟悉的很。
最初方兴带人过去问时,众人还碍于邻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