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曾在边关目睹和经历了多少回家破人亡,恨不得将活下来的每个人视为珍宝,实在无法理解这些太平盛世还不安稳度日的人的心思。
两日后,本案宣判,罪犯陈氏蓄意谋杀未遂,被判流放五百里,徒七年。陈思茶有失察之过,夺去其公人身份,此生永不录用,仗三十。
另外,伤者小桃的医药费由陈家人支付,发还刘氏嫁妆,并赔付连同两个孩子日后抚养、医治费用在内共计纹银二百五十两。
因陈思茶一次性拿不出这么多银子,便先打了一百九十两的欠条,衙门作证,抵赖不得。
银子倒还罢了,陈思茶虽不能再入公门,可他到底有多年正经经验,又年青,不愁没有大户聘了去当供奉,虽然累些,但赚的或许比在衙门还多些,倒不怕付不起。
只是陈氏自己一听要被流放到边苦之地,更要去做那些苦活儿,整个人都懵了,当堂哭嚎不已,就连陈思茶也磕头连连,求庞牧对母亲网开一面。
庞牧皱了皱眉,语气中满是失望,“若你不开口,本官尚且觉得你有救。本官且问你,若是一陌生人对你家人下此毒手,你可会为她求情?”
陈思茶哑然无语。
“亲娘是人,亲闺女就不是了?”庞牧一脸厌恶道,“你可知前朝若遇杀人未遂者,该当何罪?”
陈思茶茫然抬头看过来,就听庞牧冷冰冰的丢出来几个字,“已伤者,绞!”
本朝律法已是宽容,知足吧!
陈家母子颓然跌坐在地。
晏骄等人狠狠松了口气。
刘氏没有来听判,晏骄亲自过去告诉她知晓,刘氏听后,沉默许久,“多谢大人。”
炕上两个小姑娘手拉手睡了,也不知她们明不明白接下来的生活将发生翻天覆地的变化。
“你有什么打算吗?”晏骄小声问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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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总不好一直赖在衙门里,这几日我先出去看房子,好歹寻个落脚的地方,”刘氏抿了抿嘴,试探着说:“以前大家都说我做的胡麻烤饼和猪油发糕味儿还不坏,我想等重新安顿下来之后,用担子走街串巷挑着卖,也能省些本钱……”
如今她手头虽然有了六十两银子,但除去租房,小桃的身子调理更是个长久的营生,还要应付娘儿仨开销,必须精打细算省着点花。
人这一辈子,遇到困难不可怕,可怕的是就此绝了向上的念头。见刘氏并不一味消沉,晏骄也替她高兴,“这主意不错,但凡有人的地方就要吃饭,做吃食买卖不会错的。”
“大人也这么觉得?”见晏骄也说好,刘氏原本忐忑的心突然沉淀下来,胸中多了几分陌生的雀跃,又有些紧张的往衣服上擦了擦手,“只是我怕这些东西不大上得了台面。”
晏骄笑道:“哪里的话,越是实在的东西越好卖呢,毕竟大部分人不都是精打细算过日子么,便是经济实惠才要得。”
刘氏松了口气,眼睛里亮闪闪的,隐约有了一点对未来生活的期盼。
“娘。”正说话间,刘氏的大女儿小杏醒了,小姑娘揉着眼睛往四下看了看,见屋子里多了个陌生的漂亮姐姐,便有些拘束。
刘氏伸手将她和也跟着醒过来的小女儿一并揽在怀中,又指着晏骄道:“这是晏大人,来,给大人请安。”
两个小姑娘还有些困倦,却还是很乖巧的爬下炕,懵懵懂懂的给晏骄行礼。
晏骄忙一手一个拉起来,笑着摸了摸小脸,“真乖,长得真好,像你。”
刘氏连忙摆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