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阵子被逼着读书的白熙闻言技痒,上前跟她久违对练,结果竟从原来的对半开沦落为五试三输,备受打击,一口气吃了一碟烤乳猪、半只烤鸭才回转过来。
小伙子捧着肚皮仰面靠在椅背上,眼神飘忽,半晌转过去看许倩,“廖先生逼着我明年文试武试齐下场。”
与文试科举相似,大禄朝也有武举,只不过远不如文试那么受重视。如今仗都打完好几年,各地军队呈现出不同程度的饱和状态,武举便从原来的一年一度便为现在的两年一次,关注的人就更少了。
许倩点头,拿了个肉松豆沙月饼掰开,另一半分给他,“挺好的,早晚的事儿。”
白熙有些沮丧的垂了脑袋,接了月饼却不吃,“武举倒罢了,可写文章……我觉得自己还不够火候,万一考不上该多丢脸啊。”
他是崇拜廖先生不假,但却从未狂妄到觉得自己学富五车,这会儿下场十有八/九考不上。
许倩就拿鸭骨头丢他,语气中很有点儿怒其不争,“廖先生的儿子比你小都是秀才了,这还不够丢人?”
见白熙还是怏怏的,许倩就叹了口气,老气横秋的道:“白小四,你知不知道你生而为男,已经比我幸运许多。许多我们女孩子终其一生都无法得到的东西,你略垫垫脚尖就能收入囊中。”
白熙听不得这话,有些急了,“可你就算能考,那样的读书天分也不成吧?”
他们两个从小一起读书,水平根本就是难分高低,谁也别嫌弃谁,跟是男是女完全没有关系啊!
许倩:“……我能在武举场上打死你信不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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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熙猛地打了个哆嗦,才要开口,却见许倩很有气势的一抬手,打断他道:“我哥哥常跟我说,带兵打仗最怕的就是怂,要是连你自己都觉得自己不成了,那你就真的完了。”
“即便考不上,但你好歹试过了,你可知像我,像那位任先生,却连光明正大跟人比一比的机会都没有……”
说完,许倩就摇着头走了。
白熙呆在原地,想追上去解释却下意识觉得词穷。
他有些茫然的看着热闹的四周,再看看又去见缝插针找齐远请教的许倩,突然觉得眼前这一切都变得陌生了。
还是原来的地方,还是这些人,可好像不知不觉中大家都努力往前走了,唯独自己还留在原地,卑鄙的享受着身份带来的便捷,却怯懦而自私的不肯迈出哪怕一步……
原本意气风发的少年人蔫哒哒的缩了肩膀,眉眼都耷拉了。
“尝尝看?”
正沮丧间,一股浓郁的奶香从天而降,白熙本能的抬头一看,就见晏骄正笑吟吟端着个盘子站在身前,那盘中盛着许多金黄小球,一颗颗拇指肚大小,玲珑可爱。
白熙吸了吸鼻子,猛地扭过头去,闷声道:“我不配。”
许倩说得对,他是个连上考场都不敢的怂包,哪里还配吃什么新式点心。
晏骄眨了眨眼睛,将点心放到桌上,拉开椅子在他身边坐下,“你能意识到自己不配就很了不起了。”
白熙身体一僵,又用力扭回头来,微微带了湿意的眼睛里充满控诉,“有这么安慰人的吗?”
小孩儿脸上还带着点婴儿肥,湿漉漉的大眼睛委屈巴巴的看着自己,犹如一条抑郁的大狗,晏骄忍不住噗嗤一笑,伸手往他脑袋上狠狠揉了一把,亲眼看着原本整齐的发髻凌乱不堪才满足的收回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