晏骄和庞牧都换了便服,也学着街上百姓们带着面具玩,便如寻常夫妻,倒是没有认出来的。
两人拉着手站在台下看了一会儿,庞牧还兴致勃勃的点评一番,言简意赅十分精辟,连着几轮都精确预测到大致走向和最终结果,引得周围好些人都竖起耳朵听,偏他说了几个就不说了,弄的众人心里猫抓一般。
晏骄笑他吊人胃口,庞牧大咧咧道:“我是说给你听的,谁理他们?”
晏骄拍了他一把,才要说话,就见那头大汗淋漓的杨旺带着几个巡街士兵在四处查看诸如灯火,是否有人打架斗殴,以及浑水摸鱼偷东西之类的。
她才要习惯性打招呼,谁知因带着面具,杨旺压根没认出来,竟径直从两人眼前过去了。
晏骄愣了下,跟庞牧对视一眼,都笑出声来。
“他不是守城门么?”
围观人群不断爆发出山呼海啸一般的喝彩声,聚过来看热闹的人越来越多,渐渐拥挤不堪,连空气也变得污浊起来。
庞牧拉着她的手往外头桥上走,闻言道:“他瞧着是真改好了,且那城门守得尽心竭力,倒不好不给个改过的机会。上月我给他提了提,如今就领着一队士兵巡城,瞧着反倒比以前做捕头的时候更合适似的。”
做捕头少不得要与三教九流的人打交道,诱惑颇大,杨旺毕竟有前科,饶是庞牧也不敢保证他以后绝不会再犯。倒不如就去巡城,既不浪费杨旺善于观察的能耐和一身好功夫,且也大大降低徇私枉法的可能性。
桥下是护城河分出来的支流,一来有助于防火,二来城内有河也确实好看,还可顺便栽种些花卉树木之类。此时正值佳节,便有许多百姓往河里放花灯,顺便祝福祈愿。
晏骄就想起来以前大家一起放过的,当时卫蓝不替自己求,反而写了张开的名字,令人十分动容。
“这里距离京城说远不远,说近也不近,也不知现在卫蓝在做些什么。”
庞牧失笑,“你男人就在身边却不问一句,反而关心旁人如何,这却叫我哪里说理去?”
晏骄笑着推了他一把,庞牧假惺惺顺势退了一步,冷不防竟将一个匆匆路过的老者撞了个趔趄。
“老人家,您没事儿吧?”他反应快,抬手往老人肩上拍了下,对方瞬间止住去势。
那老人还没开口,后头就火急火燎赶上来一个四十岁上下的中年汉子,一边提着袍子喘粗气,一边朝着头吆喝道:“爹,哎呀,爹你慢些!咱们有话不能好好说么?”
老汉闻言大怒,扭头骂道:“我同你这孽畜有什么好说的!”
说罢,竟顺手扯住庞牧的胳膊诉起苦来,“你说说啊,我辛辛苦苦把他拉扯到这么大,如今老了老了,不中用了,买点玩意儿打发时光都不成,整日家给他说三道四!”
说话间,那孽畜儿子已经赶上来,一张胖脸在灯下映出亮闪闪的汗渍和油光,再结合他身上精美考究的锦袍,显然家境十分出众。
他用厚缎子手巾狠狠抹了一把脸,闻言忙对庞牧道了声对不住,又使巧劲儿把自家老爹的手掰开,顺势还帮庞牧拍了拍袖子,赔笑道:“对不住对不住,老人年纪大了,没个分寸,实在对不住。”
他也瞧出庞牧一身衣裳价值不菲,做工用料只怕比自己的还上一层楼,生怕得罪了。
庞牧早就没了爹,对这种明显不是动真格的父子互动还挺乐意见到,当即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