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然后,这封才刚捧热乎的折子就到了晏骄跟前。
晏骄:“……?”
刚才发生了什么?
她本能的看向庞牧的廖无言,两人同时微微颔首示意。
晏骄瞬间心领神会,一脸麻木的签名、用印。
谁能想到她所经历的第一次联名上书,竟然是……光明正大的敲诈?
果然是弱国无外交,战败国没有发言权啊!
她几乎可以想象得到,被敲诈的那几个国家在接到赔偿单子之后气得当场吐血三升,将大禄朝上到圣人,下到满朝文武和黎民百姓的祖宗十八代都拖出来骂个遍,却还是不得不硬着头皮认栽的情景……
战乱年代,哪个皇帝不往外派细作?真要追究起来谁也清白不了。左右如今人证物证都在大禄朝廷手里攥着,想伪造、栽赃点什么不行?
成王败寇,现在大禄只是象征性的要几座城池、部分财物,虽然肉痛,可好歹命还在;若是不应……鬼知道这些狡猾的汉人不是故意想逼他们反抗?到那个时候,岂不就更有了挥师剿灭的理由?
即便大禄不动,只要加以利诱,周围多得是虎视眈眈的部落、小国,巴不得有个机会替人操刀,好分一杯羹呢!
想到这里,晏骄忍不住狠狠吐了口气:啊,这感觉该死的甜美。
一群斯文的读书人弄完了阴人的折子,并叫人连夜送往京城之后,这才又重拾王美被害一案。
“既然叶倾已经带头查了几年,圣人也派了钦差,本官也不好随意插手,”庞牧对叶倾为人还是信得过的,“不过王美的案子却不好没个交代。”
廖无言点点头,“正是如此。”
王顺十多年来始终不曾放弃,正是天然一段血脉相连的姐弟情,在令人动容。
广元府那边接到王美案件的全部资料后,也很配合的审了高强,而此时的高强见大势已去,很有点虱子多了不痒的架势,竟难得干脆的认了。
为了挣银子,什么叛/国、什么助纣为虐他都不怕了,还怕承认杀了一个女人?
只是因为年代确实有些久远,高强足足花了三四天工夫才好歹想起来关于王美的细节。
“我看中她的天分,”反复经过大刑伺候的高强此刻已经十分狼狈,但语气中的不屑仍如当日,“想送她一场泼天富贵,谁知她竟是个没脑子的。”
顿了顿,他又有些诧异的道:“这么多年了,那小子竟还记着?竟也还真有人愿意帮他查?”
区区一个女人而已,值什么!
他却始终不曾想到,王美与他而言不过是个随手就换的老婆、一个得用却并非不可或缺的帮手;但于王顺而言,却是世上仅存的牵绊、唯一的亲人。
叶倾沉默片刻,忽然看着他道:“她死时已有三个月身孕了。”
如同暴/露在寒冬腊月里的热水骤然结冰一样,高强轻蔑的笑瞬间僵在脸上。
他的笑容慢慢消失,瞳孔剧烈收缩,喉头猛地吞咽了下,声音发颤,“身,身孕?”
叶倾没理他,只是抖着他们高家的户籍册子,眼神讥诮道:“你们高家三代至今,子嗣越发稀薄,而你如今已经五十多岁了,膝下竟只有一个痴傻子,焉知不是作孽太多的缘故。高强,你亲手杀了你的妻子和孩子,感觉如何?”
一只无形的大手死死卡住高强的脖子,叫他刷的白了脸,喉头咯咯作响,却死活发不出一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