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奎也道:“燕掌柜!”
晏骄心中余下的七分侥幸瞬间崩塌,轰然间碎成渣渣,拼都拼不起来。
“……哦。”
果然此燕清非彼燕青,若那燕青是小乙哥,来人瞧着体型怎么也得是……大乙哥!
那边刚分开半天的夫妻相认竟也有点感人,晏骄面无表情的观察片刻,突然发现那燕清竟然就是中秋之夜,她跟庞牧无意中在桥上遇见的那追爹的中年男子。
前因后果瞬间在脑海中串联成片,晏骄下意识扭头看了庞牧一眼,发现对方也正看过来,眼中亦是了然。
如此说来,她干咳一声打断赵氏和燕清的腻歪,大声道:“才刚赵氏说公被骗昏厥,燕清,可是你父亲买了假古董?还被诓骗了巨额钱财?”
当日通过燕清父子的争执可知家中是不缺银钱的,而且过去一段时间内老爷子也实在没少被人坑骗,那燕清浑不在意,可见爷俩都是大手大脚惯了的,三五百两未必放在心上。而如今却急匆匆来报官,不用猜也知必然是他们无法承受的巨大数额。
那夫妻二人一惊,异口同声道:“大人竟也知道了?”
当日晏骄和庞牧都带着节日面具,更未主动表明身份,故而燕清并没认出他们来。
晏骄看了庞牧一眼,对方轻轻点了点头,她便重新将视线投回燕清身上,“如今大人就在眼前,说罢。”
反正怎么看吧,这都是一个超然物外乐于助人的隐者居士,并没有什么可疑之处。
众所周知,廖无言是个斯文人,一般不发火,除非忍不住。
光看他这满身狼狈也知过去的一上午绝对不可能是什么愉快的经历,还是省点时间别问了。
燕清连连点头,先叫自家娘子站在一边,然后抓着袖子飞快的将脸胡乱擦干净,再抬手掰了掰散掉的发髻,这才郑重跪了下去。
“草民燕清,明知今日是城中演练,可,可事发突然,草民也是情非得已,还望大人赎罪。”
老爹生生给人气厥过去,他又羞又气又怒又怕,况且做买卖的人才更清楚,但凡涉及银钱的案子都是越早报越好,不然等个一年半载,银子都被霍霍干净了,即便抓住罪魁祸首又有什么用?
“行了,这些以后再说,”庞牧听了半天女人哭,总算等到正主,也不跟他扯题外话,“你且将事情首尾细细说来。”
“草民吓得了不得,忙请了大夫,大夫说是一时承受不住打击所致,又施了针、灌了药,好不容易把人弄醒了,草民这才从父亲口中得知,他竟于半月前偷偷托付给那位如意先生三千五百两银子,去买什么转手就能换三万两银子的九龙鼎!两人原先约好了十天后交易,可如今半个月过去了,如意先
庞牧道:“既查案,也要演练,对外先不要声张。”
“是。”燕清磕了个头,略喘了两口气,待呼吸平复后,这才娓娓道来。
他是开酒楼的,每日都忙的了不得,陪伴家人的时间有限,直到三个月前才意外得知老爹年前认识了几个玩古董的。
本来这也没什么,他拼了命的挣钱,不就是给家人花的么?再说了,古玩又是桩极其风雅的爱好,老父亲辛苦一辈子,中年丧偶,辛苦将自己拉扯大,只要他老人家能高兴,倾家荡产又如何!
这么想着,一开始燕清非但没反对,反而还主动增加了给父亲的零花,鼓励他出去与老伙伴们交际取乐,只偶尔过问几句。
可渐渐地,他就发现事情有点不对劲。老头子从一开始的半信半疑,迅速转变为如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