庞牧见晏骄精神不错,想了下便问道:“还想出去玩吗?”
晏骄眼前一亮,“走啊。”
宫里虽好,到底太憋闷,难得头顶没有案子压着,自然该抓紧时间玩。
庞牧摇头失笑,“你这胆子还真是大得很了,我倒白担心了。”
晏骄抿嘴儿一笑,也不解释。
之所以胆子大,也是有缘故的。
她瞧着与别人一般恭敬无二,但内心深处还是有种众生平等的观念,根本做不到像封建社会老百姓那样对天家发自灵魂的敬畏,更别提什么“君叫臣死,臣不得不死”的原则。
本就不畏惧,而且对方也释放善意,她就更怕不起来了。
庞牧想了下,带晏骄去了京城内数一数二的风雅地方:西楼。
去的路上,庞牧还说呢,“那西楼是个雅致的所在,原本是前朝皇孙所建,因实在精美非凡,便被完整保留了下来。听说这几天开赏梅宴,还有人唱曲儿,咱们也去松快松快。”
马车拐了几个弯儿,就已经能从车窗遥遥看到那鹤立鸡群的八层半高楼,但见飞檐斗拱都是言语难以形容之美丽,晏骄也不禁赞了一声。
“年前,我屡屡来此地办案竟从没留意过。”晏骄感慨道,忽又转头朝庞牧笑道,“想来那位皇孙也不是什么安分的?”
九乃天下至尊之数,他建个酒楼却又弄出了个八层半的,这不摆明了据九只有半步之遥吗?
庞牧笑着点头,“所以他后来就造反被叔叔砍了。”
然后……
晏骄确实有点想见见那位传说中敢上皇宫房顶揭瓦的三皇子,但苍天可鉴,她真没想到这么快!
看着不远处人堆儿中如众星拱月般被簇拥在正中的两人,晏骄自不必说,主动带她出来玩的庞牧却已经开始后悔了。
“那位三爷莫非是?”晏骄心中已有猜测,毕竟在这京都望燕台,并非谁都能被称呼一句“爷”的。
庞牧神色复杂的点了点头。
晏骄又趁对方没发现飞快的打量几眼,不过片刻就觉得眼睛疼。
说实在的,换了她有这么个儿子,也得三天两头想来个女子单打。
堂堂一位皇子,想来也是名师教导出来的,可他竟然依旧拥有可怕的审美:灿金配浓紫,上面施以描金彩绘,富丽堂皇花团锦簇都不足以描述其万一。
如此荒唐的色彩搭配!
但最可怕的是,他竟还真就因为一张白净帅脸和谜一样的自信,踏马的就撑起来了。
晏骄用指头尖儿戳了戳庞牧的胳膊,低声问:“他一直都这么穿吗?”
庞牧艰难的点了头。
“三皇子旁边那位是?”晏骄用力眨了眨眼睛,又指着另外一人问道。
晏骄指的那人约莫三十岁上下年纪,戴木冠、着道袍,面容清隽,神情肆意,颇有魏晋名士风流。看他与三皇子相交莫逆的模样,身份应该也不一般。
庞牧痛苦的捏了捏眉心,深深觉得今天出门没看黄历,低声道:“那就是临清先生。”
晏骄:“……”
她再看看那位被笑的花枝乱颤的名妓们粉拳敲打的文人,突然觉得出自同门的自家义兄真的算歹竹出好笋!
可惜他们两个都非此道中人,不然,此刻早已认出临清先生周围簇拥的全都是这几年京城内外最负盛名的□□们,素日都有着千金但求一见的美誉。而那周围的第二层人群,却显得十分忙碌:一边要奉承三皇子,一边又要夸赞临清先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