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知是有心还是无意,庞牧就在正面朝伙房门口的桌边大马金刀坐着,燕樱和堂溪才刚进门,他就淡淡一眼扫过去。
那二人顿觉好似被针扎一样,俱是一惊,心道这人怎么来了?
若在平时,他们自然是巴不得上前攀谈,可如今……
堂溪到底没什么城府,电光火石间掌心已经浅浅沁出汗水,心如擂鼓的瞟向师兄燕樱。
燕樱此刻却顾不上安抚他,只在脑海中飞快思索起来:他们的手脚向来都是极干净利索的,而且大人自然也犯不着再事后告诉,所以晏骄应当不知情。既然如此,定国公必然也是不知道的。
想到这里,燕樱心下稍定,便挂上一副惊喜交加的表情,忙带着师弟上前行礼,“见过定国公,也不知您是什么时候来的,若有怠慢之处,还望恕罪。”
堂溪早就习惯跟着师兄做,便也一掀袍子行了礼。
大禄并不怎么提倡见人就跪,官员间寻常见面只需行揖拜礼,不过对于初次拜见官爵远超自己的人时,往往会跪拜以示尊重,第二次就不必了。
都说定国公为人豪爽洒脱,并不在意繁文缛节,本以为他也会像传言中那样叫他们师兄弟二人不必多礼,甚至燕樱自己都做好了顺势起来的准备,却不曾想到,庞牧竟一言不发,真就眼睁睁看着他们彻底跪了下去。
膝盖触地的瞬间,燕樱脑中嗡的一声,一颗心也随双膝一并如坠冰窟。
此时此刻,他满心满眼只有一个念头:庞牧知道了!
但燕樱无论如何都想不明白对方究竟是如何知晓的?
说到底,没上过战场的人永远也不体会不到谍报人员无孔不入的可怕……
其实庞牧刚才已经跟晏骄吃饱了。因如今验尸的结果出来了,仵作们便可以暂时休息一下,他把人哄回去补眠之后,又叫了一壶酒、几样小菜慢慢的吃,专等这二人到来。
他虽不总在朝堂之上摸爬,但却拥有野兽一般的直觉和窥探人心的本事,一眼就看破燕樱小伎俩,当即在心中冷笑出声。
“哦?你们识得我,我却不识得你们。”庞牧佯装不知,慢条斯理道,“我久不回京城,如今的年轻后生都不认识了。”
小些的堂溪只怕都比庞牧要大,燕樱一听这话就觉不妙,猜测这是醉翁之意不在酒,要来兴师问罪来了。
他从来都只在传闻中听过定国公的威名,却从未想过有朝一日这份压力会笔直的落到自己头上,一时间竟有些乱了方寸,不知该如何作答了。
偏神经粗大的堂溪还在习惯性等着师兄主动开口,等了会儿没等到,就想着决不可叫定国公干耗,忙赔笑道:“卑职地字乙号捕头堂溪,这是我师兄,天字甲号燕樱。久仰定国公大名,一直无缘相见,今日得见,可慰平生!”
庞牧这辈子听过太多太多阿谀奉承,对此早已麻木,只是浑不在意的嗯了声,连眼皮都懒得抬一下。
堂溪活到这么大,除了当年练武受罚之外,还真没在大冬天跪过,不过一会儿便觉双膝麻木疼痛。可偏偏上头的人似乎忘了叫他们起来……
他尴尬的扯了扯嘴角,想活动下却又不敢,身子都快僵了。
原本伙房内还有几个在吃饭的衙役和捕快,可那些人早在这师兄弟俩跪下去的瞬间就见势不妙溜了:须知早起他们瞧见定国公时,想行跪拜礼可是被对方一口叫停了呢。
神仙打仗,凡人遭殃,两边哪个都惹不起,只好跑了。
如今偌大的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