廖府里三层外三层挤的人太多,温度飙升之余,风都刮不进来了,穿了一层内衬喜袍的晏骄热的直出汗。
小八跑进来报信,“许姑娘,该你上场了。”
说好了的,第三场由许倩和宋亮上,一来两人肯定打不过齐远和图磬,男方正好能顺势进来迎亲;二来么,既然知道技不如人,就不必留手,借机学习下也是好的。
“好咧!”许倩换了一身大红洒金短打,脑袋上扎了同色抹额,将那柄没开刃的大刀挽个刀花,英姿飒爽的朝晏骄一抱拳,“大人,看我将他们打个落花流水!”
说罢,果然气势汹汹的往三院去了。
董夫人:“……”不用这么认真,你要真把人打跑了,谁来迎亲啊!
晏骄:“……”孩子你打不过啊。
廖无言有伯爵头衔,依律可建四进宅院,现在众人所在的便是最里面,而前头临时清理出来的演武场正是三进。
想到这里,晏骄就耐不住寂寞了,当即叫取了外头大衣裳和斗篷来,“走走走,都去瞧瞧!”
董夫人几欲崩溃,“你是新娘子啊,按规矩不能抛头露面啊。再说了,这衣服万一弄脏了可怎么处!”
“我都抛头露面多少年了,”晏骄兴奋道,“婚服足有三层呢,外头两层不还没穿吗?我就穿着平时的大衣裳和棉袄、斗篷藏在墙后面偷偷的看……”
这是她的婚礼啊,凭什么前面大家玩的那么尽兴,偏自己要蹲在房间里从凌晨干熬到傍晚,这是人干的事吗?
董夫人被她一通歪理说的无言以对,恰在此时,廖蘅小丫头站在院门口尖着嗓子又叫又笑,拍着手朝这边喊道:“小姑姑,小姑姑,打起来了,许姐姐好厉害呀!”
“对自家媳妇儿不耍流氓还叫男人?”定国公说的理直气壮,话音未落就听到墙那边一阵咕噜噜,“饿了?”
随行众人人手一个笸箩,里面满满当当堆的都是装了一百文到十两不等的红包,见人就撒,硬生生杀出一条红色“血路”。
想到这里,庞牧又摇头失笑,仔细估量了位置后朝上张开双臂,“来。”
“来了!”说时迟那时快,晏骄已经在阿苗和几个丫头的帮助下飞快包裹严实,趁董夫人不备便如离弦之箭冲了出去。
“哪儿,哪儿呢”大约凌晨三四点时晏骄就被董夫人从被窝里拖出来了,而现在都差不多下午一点了,她的步数愣是被控制在两位数,整个人都要生锈了,此刻一闻到外面冷冽中又透出暖意的空气,顿时激动的想哭。
奈何这院墙过于坑爹,约莫一米八高,墙体上下各有一个冰裂纹八角花窗,廖蘅那身高刚好适合下面的窗子,可上门的窗子上限却紧贴晏骄下巴。
新娘子不禁捶胸顿足,恨自己不矮几公分。
“师父,师父!”正纠结要不要干脆趴在门缝上看时,阿苗气喘吁吁的搬来一把小凳子。
“是吗?”庞牧难得有点不好意思,搔着下巴道,“我不够白,穿着就跟炭条裹着灯笼皮似的……”
这最后一进院子屋子虽多,可统共也不过那么大,距离拜堂还有两个时辰,他就不信找不着!
“我可沉了!”晏骄快哭了。
“好阿苗,以后师父一定更疼你!”晏骄感动的亲了她一口,忙提起衣摆,扶着小丫头的肩膀上了凳子,正好将脑袋从墙头探出去。
然后跟庞牧四目相对。
晏骄:“……”
庞牧:“……”
这就有点尴尬了。
晏骄干笑几声,“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