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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50、番外【任泽 方梨慧 一】
立了牌坊,略清高些。

    这少年阿泽,便是数年前与一位小官儿太太,如今改名为烟峦的乐妓一同过来的。

    兰姨自己当年便是类似出身,楼内上下更多有走投无路之辈,见他们孤儿寡母的,难免有些怜惜,便都伸手拉一把。对这姓任的小子睁只眼闭只眼,也不叫他上台前来,只在后头做些抄写、盘算的活计。而那烟峦说来也是可笑,分明都到了这个地步,每每赔笑弹曲儿挣了银子来,却还是巴巴儿的买了书给儿子读。、

    兰姨时常也问,“都到了如今这个地步,从良是不能够了,科举都不能考,还读什么呢?”

    烟峦也时常被问住,眼底翻滚着凄苦,满面茫然的摇头,“我也不知,可总不好眼睁睁看着他落得你我一般的下场……”

    统共就这么点念想了,若是再收了,真是不知该指望着什么活。

    两个女人就都不说话,只是怔怔发呆。

    在天香楼这种地方,若不寻些指望,只怕真要把人给逼疯了。

    却说任泽出了擎一把岁寒三友油纸伞出了天香楼,穿过蒙蒙雾雨绕了几个巷子,沿着大道一路出城去了。

    过了会儿,一群十来岁的少年男女结伴而来,身边都陪着丫头和书童,瞧穿着打扮俱是不俗。

    就连那来挑事的公子哥儿也重新换上一副高高在上的表情,冷哼一声,拂袖而去。

    每逢节日,出入城的人数便急剧攀升,为保安全,各处城门便会要求百姓们主动上前出示身份文书。核实身份时,那守卫见他是贱籍,不由诧异的多瞧了几眼,待到最后,眼神中就带了鄙夷和猥琐。

    这样的视线任泽这些将年见过太多,如今心中已兴不起波澜。

    “军爷,我能走了么?”他微笑问道。

    那守卫愣了下,烫手山芋似的将文书丢过来,“哦,走吧走吧。”

    任泽点了点头,走出去几步,却已听得背后几人议论起来:

    两人对视片刻,任泽波澜不惊的重新垂首,又做了个起手势。

    原本琴声轻快悠然,不少游人都爱过来听,出手也大方。可也不知怎么回事,后来琴声竟渐渐低沉,凄凄寂寂,合着外头风雨飘摇分外零落,惹恼许多游人,都嫌丧气的走了。

    “青楼里竟还有这样的货色?唬的老爷以为是个读书人哩!”

    “哈哈哈,你忒的见识短浅,听说卖屁/股的入巷起来,更是别有一番滋味哩……”

    “呸,装甚么,指不定见了那些有钱的大爷们,自己就剥了衣裳搂上去亲起嘴儿来,哈哈哈哈!”

    那几个人嘴里不干不净的说着荤话,后面更放肆大笑起来。

    任泽本以为这么多年下来,自己已经熬得习惯了,麻木了,可如今这些话却仍旧轻而易举的穿破他自以为是的硬壳,刀子似的扎到心窝里,热血哗啦啦淌了满地。

    他死死抓住背上琴囊,木然的走着,直到扑面而来的湿漉漉的花香混着此起彼伏的行人说笑袭来,这才将他陡然从悲伤中扯了出来。

    任泽打个踉跄立在原地,怔怔看着眼前繁华景象,蜷缩着指尖轻轻碰触到一瓣带着水汽的梨花,这才觉得自己一点点回到人世。

    罢了,清高什么呢?自己这趟出门不就是为了赚钱么?

    此时天色尚早,游人才刚出门,兴致正浓,并没有几个人休息,路边几处凉亭内都十分空旷。任泽自嘲一笑,随意择了一处,收拾好雨伞,开了琴囊,略平复下心情,抬起手臂,从指尖滚出来第一个音。

    这一带漫山遍野载着梨树,此刻系数怒放,远远望去纯白一片。待到微风拂过,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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