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了!”一个身材健壮的汉子闻声上楼,“什么事?”
这么想着,他就觉得自己不能再多等哪怕一刻,将手中蘸饱了墨水的笔一丢,拔腿朝外跑去。
一个月不见,两个人都好似瘦的脱了形,可此刻眼中迸发出的情绪却又是那样强烈,汹涌翻滚。
“把门给老娘踹开。”兰姨指着门道。
老杨愣了下,“这?”这不是阿泽的屋子么?
“废什么话!”兰姨叉腰骂道,“难不成等着老娘自己动手?”
老杨被她骂的一缩脖子,本能的抬脚就踹,就听砰砰两声,前一声是脚踹门,后一声却是门板轰然倒地的动静。
天香楼这会儿还没开门接客,里头静悄悄的,一众姑娘、龟/公、仆从们都闲得很,听见这好大阵势都唬了一跳,忙伸头来看。
“罢了,由他去吧。”兰姨叹道,“孽缘啊。”
重逢的情侣默契的遗忘了那天的不愉快,仿佛这一个月的间隙从未存在过一般,再一次变得亲密无间。
“看什么看,都不用做事么?”兰姨头也不回的骂了一嗓子,率先提着裙子进去了。
谁也不知里面究竟发生了什么事,只过了半晌,听到母子俩抱头痛哭的声响,再然后,重新梳洗过后的任泽红着两只眼睛出来吃饭,除了枯瘦羸弱些,好似又恢复了以往的模样。
他开始像一年前那样按时作息,替兰姨抄经书,替天香楼算账,烟峦甚至允许他在屏风后面弹琴赚钱……只是一天比一天消瘦。
一切好像都跟以前没什么分别,但好像,又有什么不一样了。
那个跟梨花一样美丽皎洁的姑娘,如同最美的梦境,现在,梦醒了,可日子还要继续。
天香楼的日子向来苦,所以大家总是变着法儿的给自己挣点儿甜。转到立夏了,兰姨带头出了分子,给大家置办酒席,又说要放一天假,有爱动弹的只管外头耍去。
习庆府的百姓们自然更不会错过这个机会,早在数日前就见沿街各大店家商铺拉了红绸子,挂了红灯笼,又是预备庙会、诗会的。
“庙会”这两个字,好像一只无形的小手,悄然波动了任泽沉寂已久的心弦。那些曾被强行压下的记忆瞬间化为粉尘,在他脑海中纷扬翻滚,被不知从哪里来的一束光照的闪闪发亮。
他突然想出城,发疯了似的想。
他想再去看看那些或许已经开始挂果的梨树,一眼,只要再一眼就好。
这么想着,他就觉得自己不能再多等哪怕一刻,将手中蘸饱了墨水的笔一丢,拔腿朝外跑去。
一个月不见,两个人都好似瘦的脱了形,可此刻眼中迸发出的情绪却又是那样强烈,汹涌翻滚。
那笔头戳到墨池中,漆黑墨水飞溅,给雪白墙壁也添了几分暗沉。笔杆弹在砚台上,歪歪斜斜飞出去,在毡垫上滚了几滚,慢慢停住,任凭墨汁缓缓渗透,好像失意的人一样歪着脑袋不动了。
“阿泽你哎呀!”烟峦新做了一件衣裳,才要拿给儿子穿穿看,冷不防他猛地从屋里窜出来,险些撞在一起。
“娘,我出去一趟!”任泽丢下这一句,人已经风一样消失在大门口。
“阿泽,阿泽!”烟峦突然有种不好的预感,急急追了几步,却哪里追得上。
“罢了,由他去吧。”兰姨叹道,“孽缘啊。”
重逢的情侣默契的遗忘了那天的不愉快,仿佛这一个月的间隙从未存在过一般,再一次变得亲密无间。
情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