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不是还没定下嘛,那边到现在还没来人呢,谁知道还要等多久呢,万一一下子扯到明年呢?那这一年的岂不是就浪费了?再说了,就是来了,定下契书,也要到开荒结束之后。那地如今可不能说是谁的,地里的东西自然是谁挖了谁得。连地契都没有,就先画圈占东西?我家可没那么霸道。”
焦世博这话说的也十分的有理,更要紧的是,还有后头这一句:
“而且我大爷爷家不在这里,这开荒的事儿都是托给我爹办的,对他来说,只要到时候大家伙儿帮着开好了荒,他那里能得了地契,这事儿就算是办的妥当了,其他的他可不会管。地里有什么出息,也不上心,最最重要的是,这不是还有我嘛,你且当是帮我的忙,我年级小,弄不过来,你来搭把手,等着收获了,咱们一人一半,这总成了吧。”
焦世博话都说到这里了,那还有什么不可以的,不但是可以,因为焦大家和焦裕丰家合起来有近60亩地,正好预定下了焦世博家后头北峰山下一整片的缓坡,地方太大,时间太紧,不是他们两个孩子就能挖的过来的,焦世博索性也大方了一次,将村子里挖的动地的娃子全喊了过来,说好了,这地里的葛根,山药,等等,一应的出息,不管是谁挖的,只要挖出来,就能得一半。
这下可好,哗啦啦的近十个孩子,最小的三岁,走路还晃悠呢,最大的十六岁,全来了。一天的功夫,就将那一片给挖的东一个坑,西一个洞的,弄得焦裕丰很有些哭笑不得。
“焦大郎,你这是。。。我可是刚来看地方,你这就已经开始折腾上了?难不成,你这是觉着我来晚了啊。”
说来也是巧了,这边孩子们刚开始开动,那边焦大寻的关系终于是疏通好了,衙门也终于安排了人来查看。而来看地方,确定山坡无主,可以开荒的衙门文书也不是旁人,正是焦裕丰定点卖木质首饰,匣子,图样的那家首饰铺子的东家侯捕头和田文书。当然,看地画图的是田文书,侯捕头是属于牵制和保护作用的,这个得说清楚,分工绝对不一样。
因为焦裕丰近来去京城较为勤快,这二人脾气性子又爽利,所以双方相处的还算是不错,这一次见面,知道是焦裕丰家最早提出的开荒,还夸了几句,说他有眼光,有想法。
可不想这里刚夸上,另一头就看到了这么一幕,一群的娃子,再地里撒欢成这样,那真是少见的很啊,让侯捕头都忍不住想要打趣几句。他这里打趣不打紧,可这一身官服对村子里人的威亚却很严重,一听他说这话,边上的几个汉子都开始着急了,忍不住就想冲过去,将自家孩子提溜出来,狠狠的打上一顿,生怕惹了这官差生气,误了自家开荒的大事儿。
好在这会儿焦裕丰插话了,没让这群紧张过头的弄假成真,将场面弄得人下不来台。
“田文书,你看看侯捕头,就知道欺负我这样的老实人,我哪有这样的胆子,这不是五月五刚过嘛,正是采收葛根的时候,孩子们这是在忙着挣钱呢。也是巧了,这几日正好挖到这一片而已。咱们都是苦哈哈,靠着这些吃饭的,总不能因为这地方正好在开荒算计之内,就连着这样一年一次挣钱的事儿都放弃吧。不挣钱,等着开荒好了,拿什么付地价钱。”
会说话的和不会说话的区别就在这里了,看看,不过是几句话的功夫,不仅是将孩子们的表现兜了过去,顺带的还又是打趣,又是哭穷的,来了那么一遭。说的那两个都笑了,场面立马十分的和谐。
“成成成,知道你的意思,我这回去上报的时候肯定不为难你们,就说这里山坡地较为贫瘠,还颇为分散,开出来也是个下等不成块,保证没人眼红,成了吧。老侯,你这黑脸别憋着了,免得吓坏了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