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此,德拉科在一个阴雨飘摇的黄昏,发出了一道叫赫斯珀始料未及的讥讽:“连魁地奇训练都要霍琦寸步不离地照看他,不知道的,还以为大名鼎鼎的救世主波特是个没断奶的小婴儿呢。”
他好像不记得,那个一度把“我告诉我爸爸”天天挂在嘴边的大型婴儿是谁了。
赫斯珀和布雷斯默默对了个眼神,想起他近来暴躁的脾气,都心照不宣地闭严了嘴巴。
因为魁地奇训练,德拉科连着好几天心情都差得不行。进入十一月后,天气愈发阴郁,加上驻扎在城堡附近的摄魂怪,整座校园笼罩在风雨交加的冷空气里,冻得赫斯珀都把冬天的衣服翻出来穿上了。
而这种风晦雨暝的天气,于魁地奇比赛而言更像是一种难以言喻的灾难。那位曾被德拉科狠狠吐槽过的斯莱特林队队长就极其不想在这种天气里打比赛,他甚至还冒出了要德拉科接着装受伤的神奇脑洞——那样他们就可以和赫奇帕奇队交换比赛时间了。
德拉科一听这个提议就气炸了。他好不容易熬过一个地狱一样的暑假,上周还放出了守护神,眼下正憋足了劲等着要把哈利从扫帚上扫下去呢,自然当场就拒绝了这个提议,搞得弗林特很没面子,几天来都没给德拉科好脸色看。而更让德拉科生气的是,眼看这周六就要比赛了,弗林特也没法放弃用各种方法推掉比赛的念头。
“格兰芬多今晚也去训练,”德拉科气噗噗地倒进雕花椅里,“他们一直就是拿我们当比赛对象模拟训练的,反倒是我们,这几天都没怎么好好练习过。”
他结束训练回来就洗过澡了,现在头发还有点湿漉漉的,这会整个人都气嘟嘟地蜷在椅子里,两只大眼睛里明晃晃地写着“弗林特就是个头脑不清醒的大傻瓜”。
赫斯珀沉默了一会,提起羽毛笔的尾巴,轻轻戳了一下他气到鼓起来的脸颊。
“反正,找球手抓住金色飞贼就好了啊,”她绞尽脑汁翻出一堆以前安慰考试丢分的赫敏时惯常用的话,尽量让自己的声音显得更温和一点,“只要你能专心找到飞贼,其他人练习不练习,怎么样都无所谓的。嗯……我觉得你肯定能做到的。”
德拉科的视线不可思议地随着羽毛笔,上移到她的脸颊。灰蓝的瞳仁倏然放大,一层薄薄的嫣红顺着他的耳根飞快蔓延开去,不过一会,那抹绯色就沿着脖颈一路钻进了白色衬衫的领口。
布雷斯攥紧手里的笔,无声地背过身去,整个肩膀都在疯狂抖动。
看起来,他忍笑忍得特别辛苦。
赫斯珀也睁大了眼睛,她上上下下打量了一番红透了的德拉科,对他这副害羞的模样感到又新奇又惊讶,她从没想过有一天能把德拉科和“害羞”这个词联系到一起。而且……她刚才有说什么让德拉科红成这个样子的话吗?
德拉科正顶着赫斯珀惊讶的目光,手忙脚乱地把搭在椅背上的斗篷扯下来穿好。堪堪掩住脖颈上那片红色后,他偏过脑袋轻咳了一记,竭力找回那种睥睨一切的语调:“我,我肯定会比波特更快找到飞贼的。”
“嗯……一定会的,”赫斯珀眨巴眨巴眼睛,努力抿紧嘴唇不让自己笑出来,“你一定做得到。”
她想,她好像知道,该怎么和这个娇气毒舌还动不动爱炸毛的小少年相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