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安在外驾车,长春陪坐车里,递给明煦一杯新沏的茶:“大爷在书院好不好?我瞧着都瘦了。”
明煦听着这熟悉的话,抽了抽嘴角,“好好说话,不要学祖母。”
“长春说的是真心话,夫人在家也担心的很,说大爷虽聪慧懂事,到底第一次离家,难免不习惯,一准是瘦了。”长春辩解道。
“好了好了,与我说说家里都好?”明煦询问道。
“都好,侯爷夫人安好,宅子也修缮完了,大爷回去绝对眼前一新。”长春自觉自己用对了个词,有些得意。
前头驾车的长安对他的点有些无奈,开口道:“大爷,家里诸事皆安,只是林老爷似乎有些不好。”
明煦心里一咯噔,“发生了何事,仔细说来。”
“前几日林老爷病了,侯爷去瞧过了,似乎还未好。”长安如此说,他知道的也并不多。
明煦一下子说不出话来,他心里实在有些慌,几年下来,他对红楼诸事已有些记不大清楚,只知道林海是在冬日里病逝的,却是不知道具体是哪一年,与林海熟悉了之后,他就提醒他注意身体,尽量防病防疫,但是林如海本身就是个养身惜福的人,养生预疾一道比自己要通的多,如今竟仍旧难逃病魔。
现在不知道是普通小病还是顽疾将至,明煦不敢再猜,只等回家问问祖父。
明煦不说话,长安长春也不再接话,主仆三人沉默的往明宅赶去。
到了家,明煦直奔主院,在偏室找到了人,祖父明榭正在刻着一块玉石。见他进来,抬了抬眼,手上动作不停,“回来了”
“祖父,我听长安说林世伯病了,怎么回事啊”明煦开门见山的问。
“病了有几日了,几日前落雨,便着了凉,反复了几次,还未见好。你既然回来了,明天就去看看吧!”明榭的情绪还算好,人生八苦,病也是其一,生来就该受的,没人逃的掉。
“好,我明天去看看世伯。”明煦听祖父的语气平稳,心下稍安。转进里屋与孙氏说话去了,走了一个月,祖母怕是挂心得很。
第二日,还是由长安赶车,这次是往林府而去,坐在车里,明煦心里隐隐不安,胸口有些梗的慌。
到了地儿,这股不安越发加重了,是林府大管家林让亲自来门口迎的他,瞧着神色不是很好,平日里笑呵呵的脸上也满是愁苦。“让叔,世伯如何,病的可是严重”明煦问他。
林让苦笑,“明少爷还是自己进来看看吧。”
走在去往主院的路上,明煦发现,平日里即便是在冬日也打理的精巧雅致,绿意重重的院落如今呈现出一种萧瑟衰败之感,仿佛被主人的久病抽走了精神气。不由加快了脚步。
进了里屋,即便早有准备,明煦也被眼前的林海吓了一跳,一个月前来拜别的时候,尚还是儒雅清润的人如今面色憔悴,两鬓斑白,仿佛一夜之间尽显老态。明煦鼻子一酸,眼泪便下来了。
有枯瘦的手指替他抹去眼角的泪珠,“傻孩子,哭什么,我这不是还好好的吗?”林海的声音有些无力。
“这也叫好,那我们这样的叫什么?我祖父来的时候不是还没事吗?如今不过几日,如何就这样了?”明煦哽咽着看向林让。
“病的这几日,老爷每到了晚间便高烧不止,退不下来,为防烧坏了,只好熬着到白日再睡,这一熬,便又加重了!”林让说着也红了眼睛。
“大夫怎么说?”明煦再问他。
“大夫说,年纪大了,又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