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已定下去处?”明煦心中一动,兰亭书院自来就有学子四处游学,读书行路的传统,甚至有时候先生们会带着学生一起去,大多时候是三五好友一起。不过听卿容的意思是独自去,这般倒是少见,不过话说回来,他确实不是平常学子,至少人身安全方面不必担心。
“并无确切去处,沿着一个方向走,走到哪里便是那里,人生何处不江湖?”卿容小小的开了个玩笑。
“如此,卿大哥可否捎我一程?”明煦紧接道,他忽然就萌生了这个想法,仔细想想似乎还不错,他现在书院方面各门课程成绩都达到了“良”,徐先生那里也不必日日去了,差的不过是经验与积累。
明煦对自己人生的规划就是一步步科举入仕,而入仕之后怕就是没什么闲情去四处游走了,也不如科举之前合适。现下似乎是个好时候,读书循序渐进,距离乡试还早,正是无职有闲。不过祖母那里怕是不好说,如果有卿大哥捎带着,她应该会略放心。
明煦这边正思量着,就听见卿容一声轻笑:“捎上你?外出游学算不得小事,可是想清楚了?你今年还不满十三吧?家里应是轻易不许你出远门,这是拿我做挡?”
“卿大哥,看破不出破嘛,你就把我捎出扬州城就好,绝不扰了你的打算,祖母定会让我带上人,届时你也不必担心我有什么麻烦。”明煦打着商量,眼巴巴的瞧他,试图趁着年轻卖个萌,往后就不合适了。
“这是什么话,莫说是你家里人,我也是不放心的,此事明弟欠考虑了些。”卿容摇了摇头,跟家里人玩文字游戏,那还了得。
明煦也知道自己看起来有些莽撞,只是机不可失,既然有了这个想法,那就尽力去施行,下次谁知道是什么境地,若是再赶上乡试,会试什么的,那岂不是更没时候了。于是他就缠磨卿容,摆事实,讲道理。
卿容也是没想到一向矜持有礼的明煦还有这等功夫,实在拗不过,无奈道:“你这般着急做什么,就算依你所言,此后会有乡试,会试,不好耽搁,但这些也不是急于求成的,考完了乡试多磨一场也好,何必急于现在,我现下十六,不是与你一样的秀才功名。”卿容不明白这小孩儿是哪里来的自信。
“我不是很在意那些名次,将来会试只要不落入三甲就好。”明煦摇摇头,他跟卿容想法不一样,卿家希望出个状元魁首,卿容一直以来也表现出来了这个潜力。他却没有这个压力,他自己也没有祖父是状元出身,自己便也挣个状元回来的想法,只要能拿到天子门生那块敲门砖就好,之后如何,封侯拜相还是湮没在历史洪流之中是要看个人能力与时代际遇的。
“不若这样,倘若你能说服你家中长辈允你出行,我便与你同行一段,待你能自顾了,再分开不迟。”卿容自认是兄,率先做出了妥协。
明煦自是喜不自胜,当下就给卿容做了个长缉:“多谢卿大哥,受我一拜。”达成一半,美滋滋。现下只需思量如何过了祖母那一关就好。
京城贾府。
宝玉还惦记着林妹妹那日宴席上说的话,想着与她分辨个明白。这日得了空,便来了黛玉房中。彼时黛玉正在睡午觉,丫鬟们皆在外边自玩,宝玉掀了帘子就进了里间,见她正睡,上前来推醒,“好妹妹,怎睡的这般早?仔细晚上又没觉。”
黛玉惊醒过来,见是宝玉,“你怎就过来了,紫鹃她们又到那里去玩了?可见平日里在别处舒坦了,竟是愈发的没规矩。”
宝玉听她这话,心里不是滋味:“你对我不满,又何苦来怨她,好妹妹,死也要我死个明白,往年平日里我不是进来就进来了,怎么回了趟扬州,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