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家自然也是怕自家孩子有个好歹的,宋氏自收到消息以来,心里的担忧更甚于黛玉。
“煦哥儿还那样小,入了书院不过一年,将将适应了,哪就急着出去游学呢,我是没听过这个说法的,你不是也没游过这劳什子学,不也好好的考了试,做了官。”宋氏说着拿手肘撞了撞丈夫。
今天不是朝会日,明溯在家用早膳,被宋氏倾述,他有些无奈的推了推碗筷:“夫人,自打你昨晚收到煦哥儿的信以来,这句说了没有一千也有几百遍了,今日休沐,可让我安生会儿吧。”
见明溯不仅不接话茬,还在这里抱怨吵了他,宋氏火气一下子就起来了:“好好好,你安生,嫌我这里不安生去别处啊,正巧昨个儿柳氏还令人来哭说身子不舒服,请老爷去看看。她好容易大了肚子,金贵着呢,你去瞧瞧她,正好你们两厢都得了安生。
宋氏说着说着就拿帕子捂了眼睛,泣音道:“只是可怜了我的煦儿,远在江南不说,今要自个儿外出去,竟是连个过问的人都没有。我这个做亲娘的念一句也是不能的,无故的讨人嫌。”
明溯见发妻难得失态,没了平日的端庄,顿时心里就有些愧疚,怨自己说话不够柔婉,女人在自己孩子身上的事儿慌乱些总是难免的,是他苛刻了,再开口时就软了语句:“你这是说的什么话,你我夫妻之事,提柳氏做什么,你若嫌她不规矩,给她立上一立,教上一教不就好了,小户人家出来的,难免失了态度,也值得你往心里去。”
说完了小妾,明溯接上了宋氏上一句话:“快别哭了,让下人瞧见了像什么样子,你也别说我不过问他,我这个亲爹心里的担忧挂念不少你半分,只是父亲总是有分寸,哥儿大了也是要出去练上一练的。”
他顿了顿,似乎有些不好意思,“我确实没有出门游学过,可这不是咱们煦儿有天分嘛,父亲说过那孩子资质胜于我,自然不能与我一般对待,父亲有此安排定是觉得煦儿将来有所作为,磨炼一番才好。”
宋氏见他自贬,由哭转笑:“这话你到煦儿面前说说?”
“这哪是在孩子面前说得。”明溯也笑,只能在妻子面前说说了,哪能在孩子面前提。真说了那还不让他翻了天去。
见明溯服了软,宋氏也不与他计较。明煦这信儿来得急,不叫人做准备,宋氏忙着收拾些轻便实用的东西给送去,又写了几张纸的嘱咐,言说在外一切小心,不可轻信于人,不得乱用食物……
完了不敢耽搁,让人去问大姐儿那里有无东西物件要给,一并送去了。
到了约定好的日子,明煦牵着马来到渡口,卿容已经等在那里了,见他过来,从马车上跳了下来,囫囵的打量了一下明煦,笑道:“倒是比我想的轻松些。”
明煦面上有些不好意思,知他说的是什么,他这次出来称得上是轻车简从,行李是些换洗衣物与盥洗用具,一些茶盏杯碗,人带了两个,这还是他与祖母斗智斗勇的结果。
如预想中一般,祖母根本不允他这个游学计划,说小孩子太过莽撞,想一出是一出,殊不知外边有多危险。明煦无法,只得将自己的今后安排规划与祖父说了,说服了祖父后,再由他来说服祖母。
果然祖父比祖母好攻略多了,在他保证能顾全自身安危之后轻易的就同意了,明煦不知道祖父怎么跟祖母交代的,反正最后的结果是祖母虽然很是不情愿,却是应允了,只是她提出要见上一见这个卿容卿院首,明煦少不得转述给了他家卿大哥,然后卿大哥很给力的得了孙氏的信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