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的一天开始,太阳已然升起,红耀耀的镶嵌在青天之上,令人心中浊气一清,心生欢喜。
内城街道上百姓正忙碌着摆摊出货,勤快些的已经开始吆喝叫卖。
走过热闹的街段,在相对清冷的街尾,可见到一个并未挂招牌,也不见吆喝的摊子,却叫人一眼看过去便明白做的是什么营生。
那是个简陋的仅用几块木板拼接起来的案几,面上散乱的摆放着被砚台压着几张白纸,竖立在案子前面的是几幅展开的画作,如果有人细看就会发现画中物皆角度新奇,光影独特不似常见的技法,画中物亦非不是常见的花鸟鱼虫,而是平常的物件,正对的街景。倒是有几分奇趣。
只是这条街上大多是平常百姓,为生计奔波劳苦,少有驻足细看的,偶有识字的,路过时缓下步子瞄一眼又离开。
离书画摊子有十步远的一处屋檐下,有一身着青衣的年轻后生,抱膝蹲在屋檐下似在休憩,细看约莫十四五岁的年纪,皮肤白皙,眉目清隽,端的是翩翩少年。有晨露抛洒其眼睫上,红光照在青衣,像一副静态的画。
伴随着清晨的鸟鸣声,画中人长眉微动,慢慢苏醒过来,深吸一口气站起身,活动了几下腰酸背痛的身体。
少年人在周围走了几步又回来,伸脚踢了下旁边蜷成一团的人,待他癔症过来,脆声开口:“长安,季阳呢?这都一晚上了,还不见人?”
地上的人揉了揉眼睛,想了想说:“大爷你忘了,季大哥昨日不是去给侯爷传信了。也不知道侯爷的人具体在哪里,少不得慢了些,不过依上次来看,正午之前应该能回来。”
正是明煦,长安主仆两个。
却原来明煦按照约定与卿容同行了一段后各自离开,分开后明煦本来预计的是将江南有名的几处地方走一遍,奈何事不遂人愿,一路上意外与趣事都不少,各种杂事也拖慢了行程。
明煦无奈之下只好四处游走,也不拘具体何处多少了,卿容说的没错。没了目的地与时间限制的出游果然轻松了许多,不论身心。
不过舒适的游学是建立在足够财力上的,明煦出来时,祖母孙氏生怕他在外边受了不知名的委屈,银钱没少给。明煦出来一年多也确实没在银钱方面被困住过,直到半个月前的那个意外。
长安口中的季大哥本名季阳,是明煦出来的时候明榭给的人,季阳主要的作用就是顾全明煦的安全以及随时能接到明榭传给行踪不定的明煦的信件,明榭总有自己的渠道来知道孙儿大概身处何地,安全与否。
半个月前,季阳在看到一个记号后,叮嘱了长安几句后去与别人接头了,出来了一年多,明榭头回来信,应该是有要事吩咐。
当时主仆几个正在进入彭城的郊外小道上,那处少有人烟,平静的也看不出有什么危险,于是季阳嘱咐长安机灵点,一切以大爷安全为先后就骑马去了。
然后戏剧性的是季阳一年多头一回离了明煦身边,这边主仆两人就出了事儿。
季阳走后,两人照常赶路,然后在两刻钟后毫无预兆的遇见了山匪,明处几十个土匪们迅速的围了车。
当时明煦见有劫道抢钱的,先是好奇了下,清醒过来后看了下形式,寡不敌众,明煦无奈之下下车谈判。
只是他根本没来得及学三国的贾诩,报出外公是哪位大佬。土匪们就已经抢先说了“只要钱,不害命,把身上财物留下就放行。”明煦一听,要钱也不行啊,孤身在外的钱不就是命吗,于是他坚持的说完了外公的官职名讳。
然后我们明小煦就受到了来自对面土匪们的鄙夷,领头的老大拿着鞭子指着明煦哈哈大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