惊讶于从不探寻别人的花京院问出的这番话语，立香也不再把这次的对话当成轻松的谈笑，表情开始变得认真：“不，准确来说使用宝具和附身都会有一定程度的消耗，至于消耗的多少还是要看英灵传说给他们带来的加成。比如神灵系，又或者带有自然力量那些英灵们所带来的消耗会十分巨大，若是完全使用，我可能会在床上躺上十天半个月才能恢复。但像上次那种解放宝具却控制好力道的话，顶多像现在这样休息个一两天。后遗症什么的不存在的啦，不过谢谢你的关心，我很高兴。”

    “你想要问的这些问题我想大家应该都想要问吧，但是不行啊。”可能是刚才波鲁纳雷夫的话语让她被触动，又或者是阳光和微风过于温柔，立香第一次正面回答了花京院她闭口不谈的理由，“我不想再失去，所以不说。就算是万能的许愿机也不一定能将人带回，所以我不打算将你们带进这个世界。”

    立香的语气平稳，表情平静，可花京院典明觉得立香在提到“万能的许愿机”时，她垂下了眼睑的侧颜显得寂静又哀伤。

    花京院不合时宜地想起了汉斯·安徒生所写的“海的女儿”，又或者是王尔德笔下的“夜莺与玫瑰”。小美人鱼为了王子，为了她的爱情舍弃嗓音，忍受痛楚在刀尖上行走，牺牲自己化为海上的泡沫；夜莺为了贫穷学生的爱情带着对爱情的向往在寒冷的夜晚用胸中的鲜血和歌声迎来玫瑰的盛放，最后在草丛中迎来死亡的结末。

    立香明明是个普通的，本应与这些悲剧无缘，能够在阳光下肆意大笑的少女，却与小人鱼，夜莺何其相似。感觉若是不看着她，终有一天，她会选择不属于她的“王子”和“玫瑰”，从而永远地消失在这个世界。

    “我是不会放弃的，当然，所有人都是。”花京院在立香看不见的角度握紧了拳头，不知自己是如何说出的这句话。他只知道他想要看到的物语的结末，是人鱼公主幸福的歌声与夜莺在天空中自由的姿态。所以哪怕小人鱼用因果的锁链将自己束缚，夜莺用荆棘把自己缠绕，他们也会用自己的灵魂和拳头将障碍粉碎，把她从黑暗中强行带出。

    “嗯，我知道的。”

    “抱歉，明明是出来放松一下的，却谈起了这种话题。”花京院看出了立香并不打算在此时让步的决心，选择了退让。

    “不，这边才是，虽然我的回答不会改变，但确实是我让话题变得沉重了。”

    “看了看时间也差不多了，一起回宾馆里吧。”花京院说，他的两个红色耳坠随着他起身的动作划过一个弧度，“乔斯达先生他们应该已经在等着我们了。”

    “好。”花京院的微笑让立香的心像是被浸泡在了盐水中，满满涨涨，却又疼痛，而这让她更加清楚地认知道，自己是一个被友人们所迁就着的，无耻的混蛋。立香与他们相处的这些天让她了解了这些人。她想，若是再过百年，这些人也一定会成为英灵座上的一员吧，他们就像是夜空中闪烁的星辰，与她所知道的人们一样拥有着耀眼的光芒。

    是的，他们与她并不相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