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不起他,倒是没主动跑到他住的院子教训他。只是偶尔在府里遇上了,他也不会客气。
不过是个勾栏院的下贱女人生的贱种,怎么配当他的兄弟?
他往常教训孟怀安时不见他反抗,还以为这次也是同样,失了提防之心,被孟怀安这一推推了个踉跄,险些马失前蹄被掀翻!
恼怒涌上心间,孟怀旭一步上前将孟怀安踢倒,一脚踩在他胸口,蹲下从他手里将他之前抢夺的东西硬生生抢了过来。
孟怀安因为愤怒脸涨得通红,可却因体力上的差距而被孟怀旭死死压制住,他直勾勾地盯着被孟怀旭拿在手中的香囊,口中叫道:“还给我!”
孟怀旭就没把孟怀安的挣扎当回事,拎着香囊的系带看了看,再抬眼瞥了瞥不远处的风和院,眼里闪过一丝阴鸷,低头盯着孟怀安冷嘲道:“怎么,这是甄兮表妹给你的?”
孟怀安不理他,依然执着地想要去够香囊。
孟怀旭手一扬,没让孟怀安碰到,笑嘻嘻地望着孟怀安,眼里满是嘲讽与恶意:“我的好弟弟,你也不看看自己是个什么德性,竟也敢肖想甄兮表妹?”
孟怀安面色一僵,咬紧了牙关,双唇克制不住地颤抖。
“甄兮表妹容色姝丽,楚楚动人,便是放在普通的世家贵女中间,也出挑得很,你是吃了熊心豹子胆啊。”他盯着孟怀安的眼睛,见他因自己的话而神情挣扎,心中愈发愉悦,“你莫不是以为,甄兮表妹给你几分好脸色,是看上了你吧?”
“不许你如此说兮表姐……”孟怀安从唇齿间挤出句话来。
“呵,”孟怀旭脚下加了点力道,他平日里常常练武,力气比孟怀安大上不止一倍,见孟怀安面露痛楚,这才松开他一些,“让哥哥教教你,如表妹那般的可人儿,唯有我这样的才配得上,而你这样的,连给她提鞋都不配!你当她给你好脸色是对你不同,熟不知这世上的女子多心善,见不得你摆出的这副可怜相,才会施舍你几分怜悯,你倒好,竟还当了真……我的好弟弟,你真是个可怜虫啊。”
孟怀安又惊又气,喃喃否认道:“……不是的,兮表姐不是这样的人……她是真的关心我,她……她不是可怜我……”
“什么是可怜,什么是关心,你分得清么?”孟怀旭见孟怀安似是要崩溃的模样,嘴角的弧度拉得更大,拍拍孟怀安的苍白面颊道,“可怜甄兮表妹不过是发发善心,却被你这种东西缠上,甩也甩不脱,我都心疼她。”
孟怀安感觉自己好像陷入了怎么都爬不出去的泥淖。
他不想信孟怀旭的话,可心中有个声音在告诉他,孟怀旭说的都是真的。
他这样的人,怎么可能有人真的关心着他?
连他的父亲和哥哥都无视他,欺辱他,他凭什么认为有人会真心对他好?
兮表姐与他非亲非故,他叫她一声表姐,可她跟侯府的所有人都没有血缘关系,跟他血脉相连的亲人都不关心他的死活,他怎么会认为一个外人能真心待他?
是不是,兮表姐早就烦了他,却因为他的死缠烂打而不得不忍着对他的厌烦对她笑?
明明她想让他离开,却不得不对他笑。
只有一想到这种可能,他就觉得身体一阵阵发凉,体温逐渐褪去。
有没有,有没有人,可以拉他一把?
他已经离开那个深渊,他不想再回去了!
孟怀安惧怕得浑身止不住地颤抖。
他不要回去,谁来救救他,他不要回去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