受其蛊惑教唆,洪万和不但将全部积蓄交与她投资,还四处举债堵她造成的亏空,十多年来借遍亲友同事,沦为人人唾弃的癞皮狗。
洪万好最惨,九年前背着曾淑琴将全部五十万积蓄借给弟弟还债,还帮他担保借贷二十万,落得负债累累,经营多年的超市周转不灵,濒临倒闭。
曾淑琴当时怀孕5个月,塞红包给医生验出是个老来子,正值欣喜若狂却被飞来巨债砸得满头包。不得不顶着超高的劳动强度玩命挣钱,苦撑三月家业是保住了,巴望已久的儿子却早产而亡。
这笔账自然记在小叔子身上,她刚出院便拎着菜刀去找洪万和和阿玉拼命。后者自知理亏,东躲西藏,至此再不敢踏进家门。
厨师圈子说大不大,也讲门户派系,彼此讯息相通。洪万和搞坏名声,难以在榕州餐饮业立足,八年前和阿玉逃往北方躲债。
旁人只道他人间蒸发,唯有郑传香能收到音讯。听说他数月前已跟阿玉分手,好说歹说劝他回来,先找个差事挣钱,慢慢还清积债才好重新做人。
他在外靠厨艺谋生,本事未曾落下,奈何榕州地界熟人多,去规模稍大的餐厅工作恐遇债主,太低端的地方又挣不到钱,求职路途十分不顺。
长幼有序,洪爽从不面议长辈是非,因洪万和吃亏太深,必须诚心正意规劝两句。
“二叔,你跟着阿玉游离浪荡,白白蹉跎十几年,现在老了一无所有,损失太大了。千万吸取教训,以后再也别走老路了。”
洪万和裂嘴尬笑,右边嘴角歪到耳根,像被蹩脚厨子割出来的。
郑传香比谁都怄,提来便破口大骂:“二妹说得对,你落到今天这么惨都是阿玉害的,我第一眼看到那女人就知她不是好东西。你当她如珠如宝,她当你咸鱼水草,要钱的时候才想到你,做错事又全让你背黑锅。你这番薯脑袋只会被她牵着鼻子走,老妈的话也不听,我起码为你折了十年寿啊!我警告你啊,以后那女人要是再回来找你,你敢理她,我就从大钟楼上跳下去,让你这逆子天打五雷轰!”
两个儿子都被狐狸精祸害,大的好歹迷途知返,小的还不知是否已清醒,真不知造了哪门子的孽。
洪万和船底放鞭炮,闷声不响,挨完骂方抱愧嘟囔:“后悔已经没用了,何必再在背后说人坏话呢?我现在只想尽快找到工作,好好挣钱还给那些债主,争取死的时候能问心无愧。”
郑传香恨多爱也多,再骂一句“生块叉烧都好过生你!”,转向洪爽说:“你衰鬼二叔得罪了太多人,找工作又怕被债主发现,高不成低不就的,现在住在白沙村的窝棚里,每月租金300块。”
白沙村在北三环以外,靠近工业区,是外来农民工的常驻地。房屋基本是贫民窟样式,低矮潮湿,冬冷夏热,屋外下大雨,屋内下小雨。没有独立厕所,厨房搭在露天里,垃圾成山,污水横流,治安更是奇差。
洪爽以为奶奶想找她借钱给二叔,主动提出帮洪万和另找个好点的住处。
洪万和忙拒绝:“我一个单身大叔住哪儿都方便,你不用担心。”
郑传香也说:“他干了那么多混账事,把自己折腾得身无分文,没死在路边就不错了,还好意思挑住的地方吗?嫲嫲叫你出来,是想托你给他介绍工作。那天你说珍女家的大排档在招厨师,能不能让你二叔去试试?”
洪爽的高中好友肖珍大学毕业后与父母合力在城东骏马街开设大排档,四年来经营得有声有色。月初店里的掌勺师傅辞职,肖家暂时没找到合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