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瞻眉宇间的神色明显有些意外。
“去洗个澡换身衣服,然后好好歇一歇。我晚些再过来。”霍平疆将手里的豆沙冰空碗递给侍从,他起身,又道:“你父皇当年在战场上受了不少伤,登基这些年殚精竭虑,更是雪上加霜,你是知道的。”
卫瞻皱眉。
霍平疆沉吟了片刻,继续说:“当初你离京时可有想过再不回去?”
卫瞻沉默不言。
听了霍平疆的话,霍澜音惊讶地看向卫瞻。
“果然。”霍平疆笑了一下,迈过昏倒在地的人,大步往外走。
奚海生手中的重刀发出一阵嗡鸣,紧接着奚海生惊觉自己握不住这柄重刀。重刀朝霍平疆飞去。
霍平疆没有回头,稳稳握住刀柄,他手腕一晃,刀刃泛起一道银光,上面沾染的血迹渗入刀刃,血迹逐渐消失于无形。
霍平疆走了,卫瞻收回视线,转身迈进了房中梳洗换衣。
跪了一院子的人却一个也不敢动。
冯家人受了惊,尤其是小芽子,躲在母亲身后,又总是忍不住频频去看院中被劈开的深沟。
“好深的哦……”她缩了缩脖子。
冯婶警告她:“芽子乖乖哦!不要靠近,离得远些。小心跌下去再见不到爹娘和哥哥了哦!”
“嗯!”小芽子使劲儿点头。她握着母亲衣角的手使劲儿攥着。
冯婶想了想,让小芽子跟在小石头身边。她则是远远绕开深沟,贴着院墙往厨房走去。
霍澜音蹲在灶台前添火,她在煮粥。
“我来生火。姑娘忙别的去。”冯婶说。
“好。”霍澜音将手里的柴木递给冯婶,她起身,望着灶上的大锅里翻腾的粥水,有些走神。
“姑娘可是要跟着大殿下回京去?”冯婶问。
“什么?”霍澜音回过神来。
冯婶又重复了一遍。
霍澜音黛眉轻蹙,一时之间不知道怎么回答。
冯婶笑着说:“我就是民妇,不懂你们这些金贵人的想法。可我瞧着大殿下对姑娘是不错的。”
霍澜音垂下眼睛,眉宇间带着几分忧虑。
卫瞻对她不错,她一直都知道。
可是,不管是以前还是现在,她都认为还恩的方式千千种,不必要因为谁对自己好就跟着谁一辈子。
然而她和卫瞻之间发生了太多的事情,太多说不清扯不明的东西搅在其中。所以当冯婶这样问她的时候,她发现自己竟然不敢立刻说出不跟他走的答案。
她犹豫了。
煮好粥,霍澜音亲自端着送去给卫瞻。从厨房出来,她看了一眼仍旧跪在院中的人,收回目光继续往前走。天边阴云压城,恐又有暴雨。
到了门口,奚海生将霍澜音拦下来。
“大殿下先是运功了一会儿,这才刚刚进去沐浴。”
“好,那麻烦你一会儿将粥送给他。我就先回了。”霍澜音说。
“还是夫人一会儿给殿下为好。”奚海生笑着说,“我有点事情要去办,正愁没人守在这里候着。刚好夫人来了。还请夫人多多费心,留在这儿等着殿下喊人。”
霍澜音点头:“你去忙吧。”
奚海生急匆匆地走了。
霍澜音将栗子粥放在桌子上,看了一眼里间的方向,在罗汉床坐下。昨晚被焦高带走后,她一直没有睡过。如今事情差不多解决,绷着的神经松下来,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