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现在天热了,但夜晚依旧是有点阴冷的,如果晚上睡觉没盖好被子,第二天一定会着凉的。
裴慕才和简狸相处了一天,此时颇有一种养孩子的感觉,并且十分强烈。
外面收拾的已经告一段落,裴慕将人送走后,自己收了一下尾,之后用水冲了一下身,就打算休息了。
再次踏进屋里,裴慕闻到了一股淡淡的说不清的味道,有点像栀子花的味道,又有点像山竹吃到嘴里的味道,清新到令人心情都能感到愉悦。
简狸躺在被窝里睡得安详而宁静,灯光照到她脸上打下淡淡的阴影,裴慕看了她一会儿后,从口袋里拿出了一盒南京,抽出了一根带着打火机又出了门。
月亮皎白,挂在晴朗清澈的夜空上,酝酿出淡淡的薄雾。
裴慕深深的吸了一口烟,吐出了一口奶白的烟雾。
离上次那件事已经过了快要半年,他扔下手中的一切,天南海北的走,早看日出,晚看日暮,没有目的,没有方向,他的脚步踏遍了大半个国家,依旧没有停下,直到母亲身体不行了的消息传过来,他才停下了流浪的脚步。
接着他就到了这里,这个八年来他从未踏足过一次的地方。
不是害怕到这里,而是厌烦到这里,这里给了他多少甜,他就得到了多少苦,有时他甚至希望这里消失掉。
他从来到这里,情绪就一直没怎么稳定过,虽然表面风轻云淡,但心里怎么想只有他自己知道。
这片土地,对于他来说就像个深沉的噩梦,让他一直陷在里面,怎么都出不去,吸食着他的灵魂,牵扯着他的心脏,八年来,从未得到过真正的解放。
他还记得,那年也是盛夏,他十一岁,上小学,期中考试数学拿了个九十八分,超了班里数学最好的那人十八分,那人不信一个天天不学习的小混子能超过他,所以指着他的鼻子说他是抄的,还骂他是有娘生没娘养的扫把星……
这些他都不在意,于他就像从小听大的耳旁风,但之后那人却开口侮辱了他的母亲,他怎能忍?直接动手将人打成了血葫芦,被人抬着出了学校。
那人家长很快找了过来,知他是裴家的孩子后,直接打上了门儿。
他还记得那一天是一年中最热的一天,他被裴衷压在滚烫的青石板上,跪了整整一天一夜,跪到晕过去,又醒过来,眼前是黑的,身体是软的,裴衷一直站在他的身后,只要他一动,家法必抽在身上,他挣扎的如果剧烈起来,他就会按着他的头直直的压在青石砖上,半点都动弹不得。
那种无力感,屈辱感,令他至今难忘。
……
一支烟抽完,裴慕轻笑了一声,他可能今天受了什么刺激,怎么会突然想起以前的事来。
他现在早不是那个被人按着头趴跪在地上的男孩了,如今乃至以后,也将没有任何人能够让他弯下膝盖来了。
“嘎吱───”木门被一点一点推开了,一只小脑袋探了出来。
“慕慕,你怎么还不睡?”简狸头上翘着两根呆毛,边问边用手揉着惺忪的睡眼。
裴慕嘴角一抽“……慕慕?”
“嗯,是不是感觉好可爱。”简狸也是今天才想到称呼这个问题的,叫老公,有点肉麻,叫喂,还不礼貌,叫裴慕还显得不够亲近,最后简狸想来想去,还是觉得慕慕这个称呼,既亲切又可爱,所以觉得以后就这么叫了。
此时亲切可爱的慕慕,笑着走向简狸,他向她伸出了手。
简狸不知道他要干嘛,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