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当时不是说,你哥哥出车祸的时间很奇怪么,半夜两点,又是在人不多的路上,况且法医当时的检验结果也证实了,你哥没喝酒,不是酒驾,照这些情况来说,当时出车祸的概率应该是很低的。”程泽说,“你拜托我去查当时的监控,但那地离我们这实在太远,我家里手也伸不到那么长,我用我爸的关系,偷偷托了好几个人,才好不容易拿到了你要的监控录像。”
他说着这话,语气却很重,周正白心沉了沉,问:“然后呢?”
“然后我们得到消息,从那天夜里十二点到凌晨五点,那一整个区域的监控全部故障。”
周正白没忍住骂了句脏话。
“正白,”程泽的声音难得正经,他说:“我觉得这事已经不像最开始时我们想的那么简单了,如果仅仅是普通的肇事逃逸,就算天高皇帝远,我们隔了大半个中国去查,但也不该一年多一点蛛丝马迹都摸不着,这一环扣一环,也太凑巧了。”
周正白没说话。两人沉默半晌,程泽先开了口:“不要冲动,我们要从长计议。”
“知道了。”周正白终于开了口,嗓音比之前要沙哑一些。
他要挂电话,又被程泽叫住,对方语气有些犹豫,支支吾吾半天还是说了:“正白,就算你父母当时表现的很冷淡,但你哥毕竟也是你爸的亲儿子,这么大的事,你让你爸爸帮忙,要比我们这样绕路效率高的多。”
周正白没回答这个问题,疲惫地跟程泽道了声谢,挂了电话。
周正礼去世在中国最南方的一个城市。公司临时有事让他去出差,短短一周的行程而已,他却再也没能回来。周正礼是个自律到极点的人,平时雷打不动在11点上床睡觉,并且极其厌恶酒桌生意,酒局多半不去,偶尔去一次也绝不会呆到半夜,他身份地位在那摆着,没人敢强迫他。
所以周正白怎么也想不通,这样一个人,为什么会独自开车出现在凌晨两点的高速上。
出事之后,他曾经向父亲几次说过这个疑点,都被他三言两语打发了出去,当时的尸检也草草了事,他提出抗议,被不留余地地驳回,他这才逐渐意识到,父亲似乎完全不想查,只想这件事尽快结束。
他不知道理由,但他确信自己的这个判断。
大哥是父亲与前任妻子所生,与母亲关系一直很紧张,任素在周正礼生前就不时会刁难他,所以周正白从一开始就没想过向他母亲求助。
他只能自己查。
只是他现在能力太弱,手段太薄,查来查去也没有半分进展。
一通电话结束,周正白本来还不错的心情沉到谷底,他扔开手机搓了搓脸,强迫自己振作起来。98k似乎察觉到他心情不佳,自动自发地钻到他手心里,用柔软的毛不住的蹭他的手心,周正白笑了笑,手顺着小家伙的头顶轻轻抚摸下去,看它从喉咙口发出舒服的吼吼声。
他陪玩了一会儿,提裤子就走,从书包掏出两张卷子来。这种要收的卷子他一贯不写,能口头计算的直接跳过,复杂一些的,他就在草稿本上算,一张卷子做完,卷面上只留下几笔乱七八糟的划痕。
他把做完的卷子塞进书包,刚准备做第二张,突然传来“咚咚”的敲门声。周正白想想屋子里剩的另一个活人,挑挑眉,一把捞起98k去开门。
打开门,门外等着的人立马送上一张笑成花的脸,附带一双亮晶晶的大眼睛。
周正白警惕道:“做什么?”
云汐眨眨眼,说:“哥哥,我一个人在房间,有点害怕。”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