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观潮昨天睡得迟,醒来时略蒙,坐在并不柔软的床榻上想了会儿糊涂心思,才回忆起本该在怀里的大肥猫。
猫影子都没有。
他先四下里绕了几圈,果然,门窗紧闭,流出通风的小口不过能塞两根手指进去,别说是橘猫的饼脸,便是他的一只jiojio,也伸不进来。
未央宫不可多呆,收拾好自己后便走出宫门,此时天尚未大亮,城市中的人却已开始活动,街道上偶有挑担的贩夫走卒经过,见他走起路来神思不属摇摇晃晃,都刻意避开,免得撞人。
他也不是个蠢的,昨晚虽在迷迷糊糊时说难不成精怪有穿墙而过之术,心中却也打了几个问号,按照江观潮的想法,如果魍魉真存在,那什么紫微星、帝王龙气怕也是有的,汉武帝雄才大略,杀伐之锐进气比起秦始皇也不遑多让,能让小精怪在未央宫中来去自如?怕是未必。
但那精怪,却又真的奇怪。
他走回考工室,与曹公正面撞个正着,其他人还在酣睡,曹公看他一眼,接着忙自己的事,他煮了把脱壳的稻子,小火慢炖,米香味直往人的鼻子里钻。
江观潮腆颜凑上去说:“给我来一碗吧,外面天寒地冻,我才走会儿手脚都麻了。”
曹公哼一声说:“你想喝粥,莫非还要我给你盛?”
江观潮知道他是同意了,立刻熬了一大碗,他对蒸腾着白烟的粥面连连吹起,嘴唇接在碗边上,笑小口小口咽,开始还是被烫得一个哆嗦,但滚烫的粥顺着食道管流下去,进入胃袋,那股热气让他人都鲜活起来,被北风吹得苍白的脸上终于绽放出两朵红晕。
江观潮嘟囔着:“活过来了,活过来了。”
曹公看他心满意足的没出息样,嗤之以鼻,挥挥手让人进屋里暖暖,屋里有炕,如果说门外是六出蔽空的严冬,房屋内就春暖花开。
他在房间里盘腿坐了一会儿,等冻僵的手指关节回暖,就找了方砚台,再铺张纸,开始目前已知的情报,而一切消息自然是围绕橘猪转的。
已知条件:橘猪能听懂人话、橘猪是精怪、橘猪总是突兀出现在我身边。
前期橘猪身上带伤,后期,特指进入长安后,橘猪出现频率变高,身上不带伤。
特别关注:橘猪出现时间同人类睡眠时间类似。
如果刘彻知道江观潮在纸上写了什么,怕不是要被他吓个半死,按照他的推论方式,很快就能看出刘彻的身份不同寻常。
而江观潮确实也得出了结论,他对着纸喃喃自语:“果然,问题在长安。”如果说橘猪有人身的话,很有可能就是在这里,如此便能解释,为什么他现在出现的频率高多了。
至于三番两次出现在宫廷,其中的弯弯绕绕还不太好说,江观潮只是记得这件事,就把纸折叠在一起,找个火盆烧了,他是非常谨慎的人,如果写了什么不想让人看到,就绝对会毁尸灭迹。
……
刘彻虽然跟江观潮说了出访夜郎的事,但毕竟是在冬天,元日临近,就算是准备出使那也是第二年的事情了,他在考工室猫了好几日,元日就来了。
汉代元日的习俗还不是很完善,无非就是打扫房间,把干竹筒子放在火堆里烧了,噼里啪啦一阵响,这大概就是后世所说的“爆竹声中一岁除”,江观潮跟其他考工室的小年轻把房间打扫得干干净净,随后便拿着纸、布、细的竹子片,凑在一
起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