跌跌撞撞从御的剑上滚下来:“掌门不好了!”
六合掌门现在听到这三个字就头疼,脸色铁青道:“慌什么,像什么样子!”
“真的不好了掌门,护山大阵又来人了!”
“来人?”掌门奇怪:“北摇山一共就那么点妖族,蠢得要命,围就围了,我们的大阵不是还能挺三个月吗!”
“不是、”那人急得快哭了:“不止妖族……华山,金刚门,青霞派,还有五剑门……他们统统杀上来了!”
掌门脚步一顿,半晌声音发抖:“此话当真?”
“哪敢有假!”后面一位女弟子已然满脸是泪,悲戚道:“守山弟子亲眼见到了,他们一同前来,和妖族亲切问好,还一起喝了茶!”
她声调越来越高,几乎尖叫起来:“他们竟然舔妖族的臭脚!”
“够了!”掌门以手拂额,忍住突如其来的眩晕,半晌才说:“找人看着,有情况再报与我,我……想想。”
到底为什么会沦落到这一步呢?
六合掌门怎么也想不明白。
妖族不是一向冷漠,各自为政么?听闻上届妖王被北思宁手刃在王座,没有一只妖站出来伤心,那些要迅速认可了新王……这不就是妖族呢?
听闻现任护法孔雀和天狐与妖王观念不合,经常矛盾,早就等着妖王失势好扶持自己看好的子弟上位。现在妖王死了,他们高兴才对,为什么还要报仇?
那些小妖们,无论修为高低,那夜受伤与否,全都在大阵外徘徊,寸步不离。
为什么?
妖族是这样的吗?
北思宁明明已经死了!!!
视线茫然对向空中,焦距散开。穿过云层,九百九十九天阶,悠悠飘远,最终来到护山大阵外。
绿意盎然的山谷,遍地野花,三千名妖族从北摇山过来,已经在此足足守了半年。
一名白衣少年神情肃穆,拄着红穗宝剑,稳稳立在那层屏障外。他身边站着一位中年男人,灰布衣衫,并不起眼。
“严师,”他问道:“第几天了?”
琴魔道:“一百九十二日。”
“……这么久了。”少年的指甲倏然长出锋利的尖,又在他的兀自忍耐下缩回去。他喃喃说:“到现在还没能报仇,大王一定生气了。”
天狐的小儿子,白梨,如今已成独挡一面的少年。他带队守山已有半年,重压下迅速成长,往日在大王怀里打滚撒娇的情景还历历在目,转眼便无可挽回。
他犹自记得那条落满繁花的小径,漂亮的春日凉亭,他在白纱的遮挡下睡成一团,耳边是大王不怎么悦耳的练琴声。
嘣嘣嘣,嘣嘣嘣。
忽然一阵巨大的酸楚从胸口涌上,白梨紧紧闭上眼睛,生怕软弱流露。
因为他母亲对他说,大王将上届妖王捅死在王座上时,也不过就是他现在的年纪。
他没有资格软弱。
琴魔道:“你母亲已经将盟友带来了,你不去看看吗?”
白梨摇头:“他们会谈好的。”他顿了顿:“严师,我们与人类结盟,大王如果知道,会生气吗?”
琴魔半晌道:“我不知道。”
“人类伤他至深,若换成我,恐怕不能释怀。可当年妖族与人族仇恨滔天,他还是力排众议选择了下山,换成我,也做不到。”琴魔终究叹了口气:“自诩一世英名,却不如学生的勇谋与肚量。我老眼昏花,就连人也看不清。后悔啊。”
几千名妖族扎营在这片山谷,远远望去霎是壮观。事发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