亲,双击屏幕即可自动滚动
关灯 特大 直达底部
谢怀柔【2】
是了,姊姊若想,总是能轻而易举哄我开心的。”

    谢怀柔心尖微颤,罕见默然。

    明知此刻该说惶恐的。

    这几年里对她能避则避……并非讨厌她。

    窗支着,月色缓缓地流淌进来,地上铺着一道光与影。

    季郁放下笔,才发觉临摹了半个时辰的成果,被自笔尖滴落的墨汁染得不像样了。

    她轻轻揭起宣纸,想让墨离旁边的织锦远一些,别再弄污了。

    两人说话,她特意让宫女內侍候在外头。

    旁边没有服侍的人在。

    季郁想把砚台挪个位,伸手去拿却低估了歙砚的分量,手腕一软,砚台便翻到身上直直地砸于地面。

    季郁“……”

    她低头望着身上星星点点的乌墨,一时都忘记要说什么。

    谢怀柔口中轻轻告罪,一方锦帕替她擦掉小腹处快渗透进去的墨,边扬声唤人进来替她更衣。

    待要擦她手上的墨水,抬眸时,看见她眸子正乌溜溜地望着她。

    谢怀柔动作微顿,旋即若无其事地继续。

    低头抿着唇角的笑。

    就算如今,她也只不过十四岁,穿上织锦龙袍坐于王座的半大孩子。一方砚台都拿不住。

    她乖乖站着,任她握住手,拿锦帕擦着她一根根白皙的手指。

    侍女进来见状,忙低头收拾着地上被泼翻的砚台。

    季郁刚才不知是揉了揉鼻子还是蹭了下脸,鼻梁周围也有一块乌黑,小花猫似的。

    本人好像还未发觉。

    谢怀柔替她擦干净手,白帕也脏了,她没多细想,就以指腹轻柔地蹭掉她鼻梁处的那块乌黑。

    姿态自然,一如她还是当年的那个小公主。

    但很快松开。

    “陛下,”紫苑上前来,捧着衣裳要为她更衣。

    季郁看谢怀柔一眼,笑着吩咐说,“给谢大人吧。”

    小宫娥还在怔愣,谢怀柔已从善如流地从她手里接过,她替她除去外衫,换上稍稍厚实些的平纹织锦交领襦裙,拨出青丝,动作娴熟妥帖。

    整理时伸手捋过她披肩青丝,触感比绸缎适滑。

    季郁张着臂,方便她摆布,一双眼眸一瞬不瞬地望着她,弯唇笑,“有劳谢大人。”

    谢怀柔动了下唇角,把习惯性脱口而出的话咽下,抿出温和的笑容来。她想要讨好新帝,当然不能用以前那张冷漠的死人脸。

    “姊姊今日好生奇怪,”季郁歪了歪脸打量她,假装天真地打断她准备要说的好听话,“不再皱着眉头对我,怪不习惯的。”

    “……”

    这话谢怀柔没法接。

    她几年前被认命为皇太女,身旁扶持的大臣连同她的太傅都是顽固的保守派,谢怀柔支持新法,政见不同。

    她对她的张牙舞爪的各种挑衅也向来能躲就躲,一再谦让。

    要说不同,今夜的季郁才是大不同。

    小兽不再对她呲牙,而是笑眼弯弯温温和和地牵着她的手,见她无话,她转而讲些趣闻,又诉说自己年幼无法镇住朝堂的辛酸。

    谢怀柔回神,听到她最后一句是

    “朕在朝中无人可信。”

    谢怀柔清楚她的话三分真里掺七分假,不说对她忠心耿耿自小长大的同窗张贤云、宋晓盛,不说季家家臣,至少还有一心一意等国丧后立刻就把嫡子送入宫中的尚书仆射能用。

    士族垄断是真,左相位高权重不假,可还远

-->>(第2/4页)本章未完,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