宸太妃跟她岁数差得不多,虽差着辈分,却比她谢怀柔还要小上两三岁。
季郁在私下叫她声姊姊,并非是多么惊世骇俗的事。
谢怀柔也不知道自己为何要怔愣那么久。
像个傻子。
等季郁看见她,出声疑惑地问“右相在此地作甚?”
她心中微刺,才反应过来扬着唇行礼道,“臣有事想请教宸太妃,故来拜见。”神情是一如既往的恭敬,唇边是一如既往的微笑。
“她想问九重天魁的栽培方法,有眼光,那花是我的心头最爱,”宸太妃稍加解释,望眼旁边的侍女说,“本是不外传的,可今儿心情好,怡儿去拿纸笔来吧。”
她坐下来,笑着同谢怀柔说“很少有人来找讨教花的事儿呢。”
谢怀柔忙道“打扰太妃清静了。”
季郁跟着在宸太妃的身旁坐下来,喝着圆脸侍女沏上来的茶,跟宸太妃说着话。
多一眼,也不曾望向旁边的谢怀柔。
很快笔墨纸砚备好。
宸太妃起身,仔细地写上栽培的方法。
谢怀柔打量着她时,心中又是一愣。
“……”
她很少对别人的外貌有什么关注或评判,于这方面,实在是个迟钝的人。
但宸太妃的美貌,是不需要仔细品鉴就能直面感受到的。
她身着简简单单的对襟梨衫裙,没有花色,布料看着也很普通。雪白的衣衫,把肤色衬得愈加白皙。
细长高挑的远山眉下,长长睫毛下的眉眼精致如画,琼鼻直挺,五官的每一寸都恰到好处,星眸望过来时让人移不开眼。
身姿绰约,容貌如日月之入怀。
谢怀柔沉默着,不清楚她这样的人如何会失宠,于后宫之中默默无名。
因为季喻在,她并没能找到机会同宸太妃说上话。
但从这天过后,季郁又重新上朝了,并且撤回了那道玩笑似的旨意。
—
谢怀柔本来是松口气的。
她看见季郁走在路上,淋着雨,突然踩在泥里跌在了冷森森的潮湿青砖地上。
蜷着身子,白皙的脸庞混合着雨水和泪水。
她眼睛直愣愣地看着她,等着她来扶,声音还带着哭腔地说“……姊姊,我腿疼。”
“……”
谢怀柔猛地直起身,坐起来。
一下辨不清自己身处哪里,深呼吸片刻,她才冷静下来。
可还满心都是梦里,她那句,“姊姊,我腿疼。”
梦境再真实,也只是梦境而已,那么想着,喉咙却泛起一片苦涩。
长夜漫漫,她周身寂静漆黑的夜色眈眈地望着人。
谢怀柔深深地闭了闭眼,说不清,自己到底是什么情绪。
—
散朝后,谢怀柔忽然被女官叫住道,“大人,陛下召见。”
谢怀柔一愣。
谢怀柔主动地避开她之后。
季郁顺水推舟,君臣间,除了必要政见交流外再也没有其他的话。连她身边的女官,都对她缄默着,再也不跟她多说任何话。
这一个月来,谢怀柔还是第一次被她召进殿内。
她思索着最近的大事,没猜到为何召见她,跟进殿时,心却陡然地快跳两拍,她不着痕迹地抬手理了下衣襟。
并无大事,禀完奏议完了朝堂上的那些政事。
季郁还是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