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合适。
季郁不舍得这样对她。
谢怀柔闻言还是没说话,醉后的她仿佛比平日里更加沉默许多,微微偏开眼睫,使人探不明她眼底神色。
“傻姊姊,”季郁帮她整理好衣衫,决定回宫,还是有点郁闷地捏了捏她脸颊软肉说,“除了我,你再也不许陪别人喝酒。”
谢怀柔眼眸闪了闪,唇上扬了一瞬。
似欲有所言,最后却还是没说什么的柔顺点点头,“好。”
“臣谨遵圣旨,”
声音柔的,天边的皓月听见都忍不住躲到了云翳里去。
今夜,又有谁说得清是谁放肆谁呢。
—
翌日早朝。
季郁依旧把她唤到跟前面禀,商量事宜,处理朝政,面色神情和说的话都自然到仿佛昨夜无事发生。当然,谢怀柔也是这样。
两人心里在想什么。
只有各自知道。
直到奏折处理完毕,季郁屏退了女官留下谢怀柔一起用膳。
两人私下独处时,她照例唤她姊姊。
“姊姊昨夜睡得可好?”
“很好,”谢怀柔望着她乌黑黑眼眸里漾着的水光,像只小狐狸,她按兵不动地把话抛回去,“陛下如何?”
“喔,不太好,做了个讨厌人的梦。”
季郁扬着笑,嘴上说是讨厌,却明显不是这个表情。
“姊姊,伤如何了?”
谢怀柔表情一僵,忍住羞赧说“臣无恙,多谢陛下牵挂,”
昨夜,谢怀柔刚走出碧澜阁就磕到了额头。
她没留意到挂在眼前的木雕灯笼,撞上去时,还被开合的铁页蹭到了一小块口子。吓得里头的老鸨忙出来连连请罪,还免了应付的酒钱。
“伤口有好好上药吗?”
季郁走过来,停在她面前,抬手摘下她微微盖住前额乌纱帽。泛红破皮的伤口,看上去完全没有处理过。她忍不住叹了口气。
“姊姊啊。”
她打量她的伤口时,手托着她下巴,极近的距离像是要亲吻上来。
谢怀柔不由偏开视线,心思浮动,低低解释了句,“昨夜已经处理过了……”
早朝前匆忙,她没有再上药。
但这浅浅的口子确实已经处理过了。
谢怀柔昨夜回府后,屏退侍女,对着镜子静静地打量许久额上的伤口。
她边想着,以色侍君,能得几时好,边还是忍不住拿出药膏,仔仔细细地对着镜子上了药。
“……”
“喔,”季郁打量着她垂眸像是羞赧的神情,弯了弯唇无声地笑,又想到她之前的肩膀处的那道刀伤,“那这儿好了吗?”
她轻碰了碰谢怀柔的肩膀。
“可有留疤?”
她愣了下,才反应过来她指什么,“好…好了。”
此刻日头正盛,又是在庄严的太极殿中。谢怀柔有点怕她要脱掉她的衣服看,忙转过话题“禁宫新增侍卫一事,陛下可决定好了?”
季郁顿时讪讪地放下手,摇摇头“想好了,不变。”
“陛下,”谢怀柔顿时面容严肃下来,“阖宫不严便是将陛下的安危掷地,这关系到江山的稳固,还请陛下三思。”
先帝平日处理奏折和安寝都是在太极殿里,所以此地防卫最严,里三层外三层的锦衣卫,加上里三层外三层的护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