忽而又是一阵轻微的脚步声。
她有些艰难地睁开了眼,就见刚刚那个高大的男人背对着她,看情况似乎是正和那个正对着千代、穿着黑色长外套、脸上缠了绷带的少年谈话中。
“我说织田作,你在这里做什么呢?”少年稍稍倾斜身子,从那个被叫做织田作的高大男人身侧露出了一颗脑袋,大大方方地看向了靠着墙抱着婴儿的千代,眨巴着大眼,故作惊讶,而后又道,“又在做保护妇孺的事了吗?这可不行啊,丢下其他人一个人到这种地方来,现在外头可是打得热火朝天呢。”
感觉太宰要靠近,织田身子一侧,也不看后面,直直地看着身前的太宰,压着嗓音又道:“我过一会会和你们会和的。”
“所以织田作你是打算救人吗?”太宰打量着后方那浑身浴血的千代,视线再落至被她抱到一边的婴儿,而后兴致缺缺道,“那个样子会死掉也是迟早的事了吧?”
“……还活着,婴儿。”听到他们的对话,千代咬咬牙,此刻她已经无法顾及那个孩子,眼下看他们也不会要了这个孩子的性命,她不如放手一搏,继而她便把孩子轻轻放在了身前,“至少……救救这孩子。”
“唔,把织田作你这里当做孤儿院了吗?”少年摸着下巴,语气轻松,似乎一点也不在意此刻的沉郁气氛。
不过说那几句话仿佛就像是抽掉了千代的所有力气,她也因为体内的内脏破裂而痛苦地咳出了鲜红的血来,她整个人靠在了墙上,一动不能动了,身体也渐渐麻痹了,她的手一松,婴儿就要摔向地面。
“喂,还好吧?”见状,织田上前赶忙抱起孩子,再一手扶住浑身是伤的千代,近看才发现面前的人也不过是个孩子,却遭受如此,当下他也于心不忍。
太宰不语,先是看了看织田怀中的孩子,再抬眼看向千代。
“孩子……就拜托了。”千代的声音很是沙哑,嘴角的血不断涌出,而织田却只能眼睁睁地看着面前的少女一点点迈向死亡。
少女的意识渐渐模糊的时候,视野里最后出现的是男人那僵硬的轮廓,以及少年那面无表情的样子。
在视野完全黑掉了的时候,她的脑子这时候却异常的清醒。
而她在那时候听到了他们之后的对话,同时也记下了一个名字。
太宰。
那是那个少年的名字吗?
……
太宰知道千代有很严重的起床气,不过尽管如此他还是想方设法地撬开了她房间的门,然后在一大早的时候肆无忌惮地在她房间里“为所欲为”了。
她的房间布置并没有像其他房间那么奢侈豪华,反而因为家具少藏书多而显得很是单调。房间虽然很大,但却因为内部摆了好几个大架子的书而显得不那么空旷,处于最中间的则是她那张超大号的床,此刻她正侧躺在床上——抱着她那巨型饺子抱枕。
从某些方面上说,千代绝对谈不上是个睡相很老实的人,而这也得“归功”于她通宵以后患上的暴睡症。平日作风严谨一板一眼的千代在熟睡以后完全变了个样子,那个此时露着两条白皙的腿夹着饺抱枕,脸上还留有睡印、看上去甚至有些蠢萌可爱的人让人根本联想不到她平时的那副硬气的模样。
若不是亲眼所见,太宰自己也不太敢相信。
此刻他就算在房内发出稍大一些动静她也不会醒来,可以说现在的她是真正意义上的毫无防备了。
不过,毫无防备仅仅针对的是熟睡的她这个个体而已,他还没敢走太近,怕的就是有什么隐藏机关。
大概也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