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一阵兵荒马乱之后,谭父总算是缓了过来。
他指着谭正,艰难地说道:“你、你刚才说、说什么,你们认了齐廷业做老师?”
“……是。”谭正迟疑着说道:“爹,怎么了?”
谭父两眼一翻,仿佛下一秒就要晕厥过去。
“姨父,到底怎么了?”赵焕文也急了。
胖乎乎的谭父笑得比哭还难看:“你们知道齐廷业的来历吗,就敢认他做老师?”
谭正只觉得喉咙一片干涸:“他不是,不是州学新来的学正吗?”
“你们知道什么……”
谭父把齐廷业的那点‘破事’细细地给他们说了。
“什么?”谭正如遭雷劈。
赵焕文心慌意乱:“那我们现在该怎么办?”
摊上一个有着科场作弊的黑历史的草包老师,他们这辈子算完了。
“可是,他为什么收你们做学生呢?”
下一秒,几乎是脱口而出,谭父自问自答:“他是故意的,他一定是故意的……听说他前段时间病重,他的丫鬟小厮卷了他身上的钱跑了……”
他咬牙切齿:“他一定是想趁机敲诈我们。”
听到这儿,谭正两人后知后觉。
谭正想着,难怪金佛寺上那么多青年才俊,孟则知偏偏找上了角落里的他们。
赵焕文想着,难怪他的成绩明明是他们几人里面垫底的,孟则知却越过陈设他们选中了他。
所以,他们之前怎么就和吃了迷魂药一样,觉得堂堂一州学正能看中他们这几个连州学都考不进去的人。
也亏得他们,被人牵着鼻子走还不自知。
想到这里,谭正的脸色越来越难看。
趁着两人黯然伤神的空档,口干舌燥的谭父偷偷摸摸地抓起水杯灌了一口水。
事实上,早在前天晚上,他就和孟则知达成了合作。
孟则知用一瓶药丸救活了他重病在床的岳母,他把儿子和三个外甥卖给了孟则知。
没办法,谁让他父母早逝,他是他岳母一手抚养长大的呢。
之所以不把事情真相告诉谭正他们,一是希望知道这件事情的人越少越好,毕竟孟则知拿出来的那瓶药丸未免也太神奇了些,怀璧其罪的道理再没人比他更懂了。
二来,只有这样,才能把这出戏演得逼真。
三来,也是存了让谭正几人见识一下人心的险恶,好涨涨教训的心思。
实力坑儿子的谭父一点都不心虚,他咬牙说道:“明天一大早,我们就去州学找齐廷业,无论如何也要打消他收你们做学生的念头。”
他苦笑着说道:“这一回,也只能是破财免灾了。”
听见这话,谭正的脸更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