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部分。
与她不熟悉的人大概会觉得她根本没有变过。可是跟她好好相处过的人尤其是越在乎她的人,越会意识到她态度那种细微的转变。
钝刀子割人。
不流血,但疼的要命。
如果干脆利落的分了手,他还不至于经历这种痛的,结果这家伙偏偏执意送上门来,那她也没有办法。
侠客已经抿紧了嘴唇。
少女笑一笑,很不在乎的姿态。
“算了。”
她轻轻地说,说不好这一句是说给他听,还是说给自己的。
“既然这样,但我们就回去吧?”她抚一抚自己手臂,似乎感觉到其上被海风吹起的战栗,“正好,我确实也有点觉得冷了。”
她早就觉得冷了。
——樱谷里绘漫不经心地想着。
是的,她是故意的:故意在这样的海风里多待些时间,故意在明明觉得不舒服的情况下强行逗留,故意到了现在才愿意松口。
因为她已经非常了解自己的身体,更能把分寸拿捏得足够鲜明。
为什么非要送上来,帮她完成这个局呢?
她好不容易心软留情的。
茶发的少女用手撑着礁石站起来。
眼前刹那间一片天旋地转,剧烈的疼痛与窒息感更是接踵而至,仿佛想要趁着她没能彻底反应过来的一瞬间直接拉她下地狱。
对面的人面上那种轻快的笑意终于彻底坍塌。
现在的表情好像更让人顺眼一点呢。
真是伤敌八百自损一千。
樱谷里绘有点想笑,虽然她也不知道是想要笑自己还是笑眼前的人——眼前这个到现在都没有承认过真心,仍然用看物件的方式注视她的男人。当然,相比以前那样居高临下的目光,眼下他的注视当然会更让她顺眼。
接下来,疼痛和窒息感就彻底侵占了她的理智。
啊,真不知道她还能不能醒过来呢。
这么感慨着,眼前人的面容终于从模糊彻底归于黑暗。
——茶发的少女就这么当着他的面倒下去,如同折翼的蝴蝶,彻底收敛了所有生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