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季已经快要结束,早晨的温度略微有些寒冷,特别是在森林中,突如其来的降温甚至给树屋附近的橡树挂上了霜,这让狩魔猎人想起许多年前他在诺维格瑞码头上度过的一个夜晚,同样被绑,同样躺在屋子外面。那时候他刚刚入行不久,第一次出远门找活干,跃跃欲试的年轻人准备大干一场,义愤填膺拍着胸脯为受了伤的可怜少女主持正义,追捕邪恶的女巫。老天总是喜欢戏弄人心,真像就想洋葱,剥去一层又一层,女巫不见得邪恶,少女也不无辜,他卷入一场贵族、骑士、原配夫人、乡下少女四角恋的狗血故事,年轻的狩魔猎人上了沉重的一课。
似乎狩魔猎人的宿命就是如此,愣头青们总是要碰个头破血流,然后才能认识到他们仅仅是位小小的狩魔猎人,收钱、干活,这就是生活的节奏,用不着,也轮不到他们去拯救世界。
兰伯特嚼了口牛肉干,从往事中回过神。他在森林小屋外面度过了糟糕的三个晚上。如果让他说实话,其实算不上太糟,风餐露宿对狩魔猎人来说是家常便饭,有些委托甚至需要在冰冷的寒夜耗一个晚上等在荒地上,有个地方睡觉就不错了。而这位德鲁伊先生至少还为他提供了一张柔软的木床,麻布下垫着上等羊皮垫子,还有填满鸭绒的羽毛枕头,比起凯尔莫罕那硬邦邦,布满虫眼和霉臭味的破木板床,真的要好太多。更别说还有浓香的牛奶,焦黄的鸡蛋饼、酥软的面包和可口多汁的水果,要不是双腿一直被绑着的话,他很愿意继续留着这里为语言不通的德鲁伊当老师。
“鸡蛋不吃骨头,毛驴是个豆豆,挖土豆,挖土豆,摸着女人的手……”
口中念念有词的艾德里安闭着眼睛翻来覆去的念叨着毫无意义的句子,经过第三十九次背诵,他确认自己已经熟练掌握这首流传于坎恭恩地区的佚名乡村打油诗,于是他合上了握在手里的《通用语简明教程》。学会说话的男人感到非常满意,经过昼夜不休、连续三天的高强度听说训练,基本通用语词汇他已经掌握的差不多了。
“非常感谢你,兰伯特。”
“不用谢。”
狩魔猎人顶着浮肿的眼皮,听到德鲁伊不怎么标准的发音,干巴巴的哼唧了两声,连头都没有抬。他正揉着血脉不通的小腿,如果不是自己强烈要求定时放松的话,他估计这双腿就该被截肢了。
“唔~别哭丧着脸,我是怕你跑了就再没人给我上课。相信我,我会补偿你的。”
德鲁伊愉悦地哼着小曲。“现在我们已经能顺利沟通了,你可以告诉我,你来我我这里是想要寻求什么帮助?”
“那不管你的事,我只负责教你发音,说好的。”
狩魔猎人感到舌头同样发僵,他故意没有指出德鲁伊话语中的语法错误,弯腰系紧了皮靴上的鞋带,站起身四处打量着,微风拂过树林,叶子彼此摩挲着,挂在树杈上武器失去了踪影。
“我的剑呢?你把我的剑放哪里去了?”
“啧啧,现在不喊我‘尊敬的德鲁伊’了?蹬鼻子上眼,人类真是种善变的动物。跟我进来吧,你的剑在里面。”
艾德里安拍打着手上的册子,转身推开了木门。
“赞美梅里泰莉女神!”
狩魔猎人跟在德鲁伊身后走进树屋,三天以来他都睡在外面,从未获得允许踏进树屋一步,他一直好奇德鲁伊在小屋里面捣鼓着什么,右脚刚刚踏过木门,下一刻,狩魔猎人整个人都呆住了。
不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