床头柜上、窗户边、桌上、衣柜里的闹铃此起彼伏地叫嚣着,公鸡打鸣声、午夜蹦迪狂欢声,还有男女高音专场,各式各样的尖锐闹铃声同一时间刺透他的耳膜,唤醒了他所有沉睡着的脑细胞。
‘段总’果然是能执掌国家经济命脉的狼人,居然每天安排十个闹钟叫自己起床。
段小飞负隅顽抗,崩溃地用枕头死死地捂着耳朵,试图抗争到最后。
但很快,他的最后一重屏障——枕头,就被实行人工唤醒服务的温斐瑜拎了起来。
“小飞,起床了。”
段小飞在心底叹口气,慢吞吞地翻身坐起来,揉着乱成鸡窝的头发,很是勉强地挑开一丝眼皮缝,哈欠连天。
“陆管家早,陆管家…你的脸怎么又红得这么厉害?我这空调16度啊……”
他意识模糊地伸手拿过空调遥控器,确认是16度后,茫然地抬头望向温斐瑜。
段小飞习惯裸睡,坐起来后被子滑落下来,上身完全赤裸着,温斐瑜迅速地别过眼去,僵硬地抱着枕头,维持着侧身偏头的姿势,喉结微微滚动。
他刚进来时段小飞严严实实地裹在被子里和枕头里,根本看不出来没有穿睡衣。
温斐瑜哑着嗓子,“…没事,可能我才运动完,出了点汗,脸显得比较红。”
段小飞点点头,他困得几乎睁不开眼睛,大脑也处于死机状态中,正要毫无顾忌地掀开被子下床时,温斐瑜终于出声提醒道。
“您今天打算穿什么衣服去见顾总?”
提到穿衣,段小飞低头一看,终于迟钝地想起自己有裸睡的习惯。
他反射性地缩回被子里,还假装沉稳地咳嗽了两声。
“陆管家你先出去吧,我自己去衣帽间看看。”
典型的单身后遗症。
高中毕业后,他自己一个人住了九年,除了回家陪爸妈,他都快忘记和别人一起住时要注意穿着了。
洗漱完毕后,段小飞又费劲功夫地从满是粉红色女装的衣帽间里找到了正常的职业西装,终于匆匆地下楼,坐在桌前吃起了早餐。
段氏集团的早晨并不安宁。
这点从工作群就可以看出来。
除却严肃正经的工作大群,‘段总’不知道用了什么方法,还混进了私密的员工吐槽小群。
里头已经彻底炸开了锅。
【陆秘书确定是今天回公司吗?我怎么感觉大家还岁月静好地泡茶聊天看视频呢?……】
【千真万确,快点将你们的瓜子零食收拾收拾吧,被段总看见还好,被陆秘书看见…等着第二天被叫去谈话吧】
段小飞捏着还剩一半的吐司,默默地低头看了眼他叫陆管家帮他准备的上班磕的瓜子。
【有人说陆秘书九点就要踏入公司大门了,茶水间里聊八卦的各位记得撤退,还没进公司的我只能替你们默哀三秒了】
段小飞猛然抬头一看,时间已经指向了八点二十,他紧急放下没吃完的小半片吐司,迅速将自己塞进车内,嘱咐司机开快点。
……
来到公司后,段小飞又双叒叕迷路了。
段氏集团总部共有50层,他的办公室在最高一层楼,居高临下,俯视全局。
除了他暂时找不到高速直达50层的总裁专梯在哪里以外,没有任何缺陷。
而且保安似乎是新来的,看见他在几部客梯中间来回打着转,只是盯着他看,觉得他行为可疑,并不怀疑是一个可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