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大夫给叶纱包扎好伤口,又命人配了几帖药方,旋铭看她惨白的容颜,心里一阵内疚,有负于殿下所托,他禁不住垂头叹了口气。
众人纷纷围在床边,或坐,或站,又庆幸伤口不深,医得及时,真不知老天还要让床上的女孩遭受多少磨难才肯罢休。
这一次次没完没了的生死搏斗,老天不厌,可他们一旁观看的人都厌了,更何况是身在戏中之人,她的身心已经疲惫到何种地步
她的外表何其坚强,笑对人生,内心呢懂她的人知道她的脆弱,而如今,连唯一脆弱的权利都被剥夺了,被谁剥夺了去苍天还是她自己她开始踮起脚尖,险立于山峰之颠,不曾喊过一句怕,不曾念过一句怠,又是从何起
从她失去林嘉的那刻从她失去关青的那刻还是从晓楠为她牺牲的那刻抑或是从她自小孤独离去的那刻
谁能知道谁来给个答案,也给她自己一个答案
伤痛如亡魂般的纠缠,她渐渐迷上眼,在疼痛中昏睡而去。
“让她先休息吧,”元宵帮她拢好被子,拎着司徒空的小手催促众人离去。
她一直以为自己一个人立于山颠,从不曾往下看去,不知道山下有人为她撑开了一片天,她若倒下了,他们便能接住她。
孤军,如今自己不再是孤军,山下的呐喊声鼓催进她的心,她自愿往下看去,萦开欣慰的一笑,笑给他们看,笑给自己看,笑给世人看,更要笑给苍天看,让他们知道自己不再孤军。
她连睡梦中都扯开了嘴角,安详的睡去,片刻间,她猛然张开大眼,硬生生的把自己从梦中拖了出来,惊恐在她眼里凝聚,喊道,“有没有人旋铭”
一场连环计。先是火龙王爷归来,而后宁希离去,如今她被刺杀,接着肯定是宁希,那人使着连环计,目的是要让她和他死于两地,永远也无法再交集,不是想让他们阴阳相隔,就是想要他们死了连尸体都无法碰触在一起
她嘶哑的嗓音好似传不出房间,让她更是战栗,激动地翻身从床上跌落在地上,方愈合的伤口又迸裂开,鲜血再次渗透衣衫。
旋铭就站在门外,一听叫喊连忙冲进屋里,就见着叶纱趴倒在地,“怎么了,大人”
他起身扶起她,把她安置回床上,叶纱却揪着旋铭的衣服道,“我受伤的事要保密,绝对不能传出去”
“大人放心,方才司徒小弟提醒过了。”
“你快去殿下那边保护他,可好”这一声竟然带着渴求,她明知道答案却还是问出了口。
“不行,大人您更需要属下的保护”旋铭坚定道,“大人您还是先休息吧,把伤养好再说。”
宁希前往鸾凤与筝肃边境,第一场告捷,消息传回主朝,龙心大悦,举国欢庆,苍流士兵士气顿时澎湃起来,几乎每战皆胜。
照理来说,不稍数日便能收复失地,却不知为何,敌军在遭受最后一击时,总总能先一步得到消息,全身而退,让宁希怎么也抓不着尾巴,斩不断对方的龙须。
很快,双方再次面对面宣战,宁希骑着战马立于山峰之上,俯视山下的局势,这里每一步皆在他掌握之中,何时诱敌,何时退敌,每一刻都关系着士兵的生死,每一步都至关全局的胜负。
六王子娇笑着看向身旁的人,轻拉起马步向他挪去,低头在他耳边细语道,“听说兰花受伤了。”
宁希恍惚了下,怀疑是否听错了,他僵硬地转头看向他六弟,妄想是他在欺骗他,还没得到证实,一个传令官过来报难,“王爷,右翼军撑不住了,何时退离”
宁希立刻回神,吼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