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些人一辈子都活不出明白两个字, 世界就米粒儿那么大,拿不起放不下,还自以为是。
许念倒不意外她会这么说,抬了抬眼皮子, 冷冷看着,脸上无波无澜,说来好笑, 当以一个局外人的身份来看这些时, 她竟然有那么一丁点儿理解许母的想法。
数十年如一日的生活将眼前这个女人的所有棱角都磨平了, 她无趣的生活里大概就只剩下家长里短,儿女、丈夫、家庭里的一切她都要顾及到, 想要令所有事情都按世俗的看法而变得圆圆满满, 却从不顾及别人甚至自己的想法, 以为自己伟大, 实则自私又蠢又可怜。
“他给了你什么?”许念漠然问道, 与之对视, “奶奶前几天打电话给我,说他在s市混得不错,发迹了,要回来做生意,给了你钱,还是帮你或者那个男人安排了工作?”
许母面色苍白,摇头,小声说“你别这么说,只是他想见你一面而已。”
“那就是帮你找了医生,”许念肯定说,“应该还包医药费了。”
许母没有反驳。
许念给她把水满上,递杯子过去,许母一脸伤感,看着她,似乎想说什么但又说不出口。
“你不用在我面前做出这种低姿态,没必要,”许念冷静沉着说道,“你俩好歹夫妻一场,一夜夫妻百日恩,他愿意帮你也是冲着情分去的。”
“他对你挺不错。”
“可是我跟他真的不熟,我连他长什么样都不记得了,高矮胖瘦,年纪几何,通通都不了解,他要见我,大可自己过来,不必让你来说情,房子就在这儿,搬不走,我肯定就在这儿,一回遇不见可以来第二回,总有一回能见到,就这么简单。”
许念看着她,一字一字说“你们的自我感动,对我来讲没有任何作用,因为我从来感受不到。”
许母的眼泪立马就落了下来,她抬手抹了抹,心里跟针扎似的。
许念抽张纸给她,内心非常平静,不会因为一两滴眼泪就改变,并不是她心若磐石,而是真的无感,假若早两年发生这事,她说不定还会动摇,但人都是会成长的,等自己有了能力,这些就不重要了。
她二十岁了,有了自己的人生,要走自己的路,之前许母许爸未曾参与,所以将来也不会有太多他们的存在,兴许这两位以为见她认她是件大事,可在许念看来也就那样,连机器人大赛都比不上,因为他们在她的世界里占的分量太轻太轻,哪怕现在坐在面前的就是许爸本人,许念都不会动摇半分。
许母不住地抹眼泪,没接那张纸,许念只好把纸放茶几上。
对于这番话,许母显然接受不了,她掩面啜泣,哭诉“你要我怎么做,许念,我也有难处,你到底要我怎么做……”
许念冷眼看着她,从容不迫地说“我从来没有要求过你和他要怎样做,这是你们的事情,不是我的。”
天际乌云滚滚,翻腾如浪潮,秦可欣拿着海天酱油和一把零钱赶在大雨来临前进屋,她刚收伞,豆大的雨滴啪嗒啪嗒地落下,进了屋,沙发上交谈的母女两人已经恢复如常,许母的双眼略微红肿,见她进来也没招呼一声。
秦可欣打量了许念一眼,安静进厨房。
许念收回余光,轻飘飘说道“我和秦可欣私底下从来没有单独联系过,跟她不熟。”
许母抬起头,神情有些诧异。
许念尽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