忽然觉得自己很可笑。
在前世,钱蜡笔说过,他一直和傅柏洲针锋相对,就像是一个吸引对方注意的小学生,幼稚又可爱。
邵显当时觉得钱文杰需要去医院看看眼科。
可现在想来,不过是他自欺欺人罢了。
重来一回,邵显捡到了傅柏洲的幼体,并带在身边养大,悉心培养他照顾他,他受一点伤就会心疼,一掉眼泪就会心软。
可是小孩当时太小,邵显只能骗骗自己,那是因为小孩悲惨的遭遇而同情小孩。
他怎么能对一个小孩产生不一般的感情?
即便真的存在好感,那也只可能是对成年后的傅柏洲。
可是,不管是陈柏洲,还是傅柏洲,他们都是一个人。
八年的离别,足够邵显一点一点,慢慢地想清楚。
忽然,不远处传来几串脚步声,与之相伴的是说话声。
“今天招待不周,实在对不住傅总,不如改日……”
“多谢款待,不必。”低沉的嗓音仿佛带着冰冷的金属质感,回荡在空寂的走廊内。
邵显恍惚间抬起头。
脚步声停在一米外。
走廊的灯光很明亮,邵显却觉得视线陡然有些模糊。
他缓缓站直身体,与面前的年轻男人对视,情不自禁眨了眨眼。
还在,不是梦。
“咦,这不是小邵总吗?”有人忽然开口,打破沉寂。
邵家在燕市还是比较有话语权的。
有几人看到邵显,忍不住上前几步客气打招呼。
邵显眼中的热意褪去,脸上浮现一抹疏离的笑容,对那几人点了点头。
最后才重新看向傅柏洲。
男人脸上没有丝毫表情,目光深不见底,让人很难猜出他的心思。
只有眼下的泪痣,一如往昔。
这样的傅柏洲,似乎与前世的那个,重合在了一起。
俊美,冷漠,让人难以接近。
“傅总,幸会。”
他几乎是迫使自己挤出这四个字,伸出右手。
傅柏洲凝视他十几秒,方伸手过去,与他轻轻交握在一起。
“幸会,邵总。”
两人握了将近半分钟,旁边其余人都觉得有些不对劲,邵显突然反应过来,就要抽回来。
却被男人紧紧握住。
邵显下意识想着,八年不见,傅某人力气更胜从前。
不过,他掌心似乎多了许多茧子,有些糙,也有些磨。
“傅总,我正准备去洗手间,要一起吗?”邵显索性放弃抽回手的打算,笑着问道。
傅柏洲终于放开他的手,嘴唇动了动,最终还是回道“不必了,邵总请。”
声音到底还是比平常柔和了许多。
他身旁的助理看向邵显的目光不禁有些探究。
邵显假意笑笑,转身往洗手间方向而去,脸上笑容渐渐淡下。
等他消失在拐角处,傅柏洲方收回目光,神色却愈发冷漠,迈步离开。
洗手间内,邵显双手撑在台面上,看着镜子里的自己,心跳好半天才平复下来。
而另一边,傅柏洲冰冷着一张脸,同助理一起上车。
他坐在车后面,作闭目养神状,手却藏在暗处,微微颤抖。
“傅总,刚才那位就是邵二公子吧?”副驾驶上的助理,扭头笑问傅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