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鸣的湿发,问道:“是又做恶梦了?”
他一直知道江一鸣会做噩梦的事情,几乎是每一次,从无例外。
刚才江一鸣问他有没有说梦话,其实是有的,他听见江一鸣嘴里含含糊糊地提到了“永和镇”,说的尽是他听不明白的话。
他后来自己查了一下永和镇,说来也是奇怪,那么普通的一个小镇名字,居然没有重名的。
只有在几百年前,有个叫永和镇的地方,不过也仅仅是在几百年前存在,一场大水突发,那小镇上仅有的几十个村民全没了。
钟晟不知道江一鸣为什么会在梦里喊着这个村子的名字,也不在意原因。
他只是没法看见江一鸣在梦里被梦靥反复折磨,他偷偷亲吻小孩的嘴角,偷偷把人吻得气喘,迷迷糊糊醒来,又迷迷糊糊再一次睡过去,至少梦靥中断了。
江一鸣揉揉头发,撑着床坐起来,含糊点头:“噩梦啊,惯例么,还好,反正梦醒了我也不记得什么,没事。”
钟晟沉默地看着他,真不记得?他没有问出来,这个问题让他觉得,好像是生生在对方的心尖上剜了一块。
“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在想什么。”江一鸣忽然开口。
钟晟看过去,微微抿嘴。
“又想劝我去看心理医生了是不是?”江一鸣说道。
原来是这个,钟晟松了一口气。
他无奈地笑笑,摇头:“你早就在心理医生行业里被打上黑名单了,没有哪个心理医生敢要你。”
江一鸣嘴角一翘,扯出一个让人又恨又爱的笑:“不,他们都爱我,是我让他们看到了自己的不足,他们内心还不够强大。”
江一鸣去看心理医生,本该是心理医生窥出他的心里症结,然而事实却每回都恰恰相反。
江一鸣假模假样地问对方的生辰八字,而出于和病人建立信任关系的角度,每个心理医生都会乖乖给出信息,不知道八字的,也会给个生日,然后接着,就成了江一鸣的主场。
他张口就能算出对方的过去,一张嘴恨得人牙痒痒。
心理医生是去窥探别人的隐私的,但绝没有被别人反过来窥探自己隐私的爱好。
因此,每个心理医生到最后,都把江一鸣赶出了自己的办公室,并且列为了拒绝往来用户。
这也是江家夏家为什么没有再采取其他措施的原因。
——谁都拿江小少爷没辙,如果江一鸣不乐意配合,那么谁都别想让他按照别人的想法做任何事情。
钟晟喜欢看见江一鸣笑得招人恨,他巴不得所有人都只看得到江小少爷欠揍的一面,然后把江小少爷所有柔软的、可爱的一面藏在自己眼前,只属于他。
“嗯,我相信你是他们职业生涯里的终极。”钟晟说道。
江一鸣下床,从衣橱里拿了一套新睡衣换上,闻言笑眯眯地弯起眼,偏头看向钟晟:“过奖。”
“菜都烧好了?”江一鸣问,看钟晟没有打算离开的意思,坐回床上,稍显疑惑地挑了挑眉,“我……睡了很久么?”
“还有一个菜,没你在边上看着,没什么动力。”钟晟说道,“需要观众。”
“啧,骚\包。”江一鸣轻笑一声,装作一脸勉为其难的模样,微扬下巴,“行吧,那本少爷就在那儿陪着灰公主。乖,快去做饭了。”
钟晟失笑,一把拉起坐在床上的江小少爷,拽着人走到厨房,让江小少爷乖乖坐在餐桌那儿,位置正对厨房,是个专享座。
“对了,我打算之后,明天吧,去趟医院,看看苏晓蓉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