虹膜检测系统启动,一道蓝光扫过庄一如的脸庞,在她黑色的瞳孔上映照出两个蓝色的光点,伴随着嘶嘶的机械音,摄像头没入圆洞内,随后金属门无声抬起,收进壁垒之中。
“进来吧,先把外衣脱了。”
庄一如领着云猎走进门内,把手里拿的东西放在工作台上,她们身后的金属门重新放下,一阵咔咔声响过后,立柜也回到了原来的位置。
云猎把衣服脱下来,立即有机械臂从墙头垂落,取走了她的外衣。
房间不很宽敞,内置只有一张病床,但病床四周安置着种类繁多的先进仪器和设备,和外边古朴的医馆陈设截然不同。
云猎已经对这个地方很熟悉了,她自然而然地走到病床边坐下,病床两侧竖起感应隔板,有激光自上而下扫过她的身体,她身上的伤患情况便实时地反应在庄一如面前的显示屏上。
庄一如皱了皱眉,脸色冷峻地开口:
“嵌了这么多玻璃渣?怎么搞的?”
云猎扫了一眼庄一如的工作台,看到显示屏上有个网格状的界面,内里映照出一个坐着的人影,那人影身上标了起码百多个红点,四周还环绕着各种注释。
其中最多的一条是锐器划痕,检测到的残留异物当然是破碎的挡风玻璃。
红点主要集中在两臂和肩膀,大腿和小腹也有一点,其他被遮挡的部位伤情相对较轻。
“炮击,没有直接攻击我,但是震碎了车子的挡风玻璃,我趁他们找来之前跳了江,不然你恐怕就看不到我了。”
庄一如没再接话,她让云猎把衬衣脱下来,露出两臂和肩膀,机械臂立即凑上前,利用酒精蒸汽给云猎上半身消毒。
刺激的酒精蒸汽接触密密麻麻的伤口,像是有无数只蚂蚁爬上云猎的胳膊,但她面不改色,连眉头都没皱一下,对伤痛习以为常。
庄一如戴上一副框架眼镜,金边眼镜架在她高挺的鼻梁上,额间发垂落一缕,看起来竟有两分斯文的书卷气。
“啧。”
云猎嘴里啧了一声,随便找了个话题闲聊:
“庄医生,你长得那么漂亮,喜欢你的人肯定不少,那你有没有喜欢过谁啊?”
庄一如拿了手术刀和镊子,低头清理云猎胳膊上的伤口,不时看一眼显示屏上的数据,又继续埋头工作。
听闻云猎这话,她头也没抬,不假思索地回答:
“有。”
不等云猎再开口追问,庄一如下半句话却让她嘴角一抽:
“但她死了。”
说出这话的时候,庄一如的神情非常平静,就像是在说今天少吃了一顿饭一样平常。
云猎突然感觉有些尴尬,她提起的话题,结果没聊两句,好像就聊不下去了。
她看见庄一如从她的胳膊上钳起一枚玻璃渣扔进一个透明器皿里,抬头时视线不经意地扫过屋内某个角落,唇角勾起了一抹笑。
那璀璨的笑容像是绽放在夜空中的流星一样,刹那间就不见了踪迹。
云猎的感官何其敏锐,纵然那笑意一闪即逝,依旧被她清晰地捕捉到了。
但她看到庄一如脸上的笑容时,却没由来地冒出一身冷汗。
这个女人果然危险,试想,一个能一边说着自己喜欢的人死了,还一边露出由心笑容的女人,心里想的能和普通人一样吗?
云猎沉默下来,她发现没话找话是个十分幼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