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坐在课桌面前,面无表情地看着跟我齐头高的数学作业,感受到一阵无法呼吸。
“话说,”我一边开口说话,一边动了动自己的脚腕——为了让我老老实实待在学校写数学作业,国木田竟然用能力具象化了脚铐把我锁在椅子上——我单手撑着侧脸,忍不住道,“这已经是非法拘禁了吧,我能报警么?”
织田作闷头帮我写我的数学作业,听到这句话后他抬起头,认真地想了一下,回答说:“可以,如果警察不介意你是黑手党的话。”
我只好说:“那还是算了吧。”
织田作写完了一张数学试卷,合起来,语重心长地对我说:“作业还是要自己做。”
他就坐在我的课桌对面,拿着笔,看似气定神闲地审视着我的数学作业。一个长手长脚的大男人坐在明显小了一号的椅子上,这画面看上去多多少少有些滑稽,但他似乎并不怎么在意的样子。
我干脆捧起自己的脸,手肘搁在坚硬的、空闲位置不算余裕的桌面上,说:“没有这个必要。”
织田作看我的眼神就像看着邻居家天天逃课不上学打架欺负弱小的叛逆少女,充满着父爱,耐心地对我说:“唔,不管怎么样还是要好好读书。”
我想了想,摇了摇头,脸上没什么表情:“我不觉得这有什么用。”
“该说是意料之中的答案么……不过你会这么想也很正常,毕竟是个黑手党嘛。”织田作自顾自地说道,不知道是在跟我说话,还是解释给自己听。没过多久,织田作就冷不丁地对我说:“你想过以后要做什么吗?”
我微微一愣,有点反应不过来——说来奇怪,这还是头一次有人问我这种问题,像是在问一个小学生未来的梦想是什么一样。
“没有,”我老老实实地说,紧接着又好奇地问他,“织田作想过么?”
织田作“唔”了一声,回答道:“不是‘想’,是已经决定好了。”
“我打算写,”织田作面不改色地说道,虽然脸上的表情没有什么多余的变化,但是从眼中透露出的微光让人相信他绝不是在开玩笑,“成为一名家。”
他继续言简意赅地说道:“为此,我已经决定不再杀人了。”
我不太懂:“这又是为什么?有什么联系么?”
织田作没有立刻回答我的问题,而是用十分平静的目光注视着我,像是在凝望着过去的影子一样。片刻后,他放下了手中的笔,将摊开的右手递到了我的面前。
从窗外照射进来的阳光昏黄而模糊,日落西山,黑夜等待着、马上就要来临,空荡荡的学校里只有三三两两的人还在结伴,除此之外一切都很安静。昏黄的阳光照射在我和织田作的身上,不约而同地将我们的影子拉得斜长,拉长的两道影子斜斜地映照在教室里白色的墙面上。
他的手沐浴在沉沉的阳光中。这是一只宽厚的、有力的手,上面有长年累月积下来的厚茧,一看就知道惯于用枪或者使用匕首,无论是手心还是手背都留着或深或浅的伤痕。这说明这只手的主人很危险,尽管他现在什么武器都没有拿。
“对我而言,写就是创作,创作别人的生命和创作自己的生命,”织田作平静地说,像是在说一件再简单不过的事情,“但是一个只会剥夺别人生命的人是做不到的。拿枪的时候就无法拿起笔,笔比枪还要沉重。所以我已经不会再杀人了。”
闻言,我沉默着没有说话,只是照着织田作的动作同样抬起了自己的手,仔细地看了看,紧接着像是发现了什么奇怪的东西一般,目光再次落在织田作的手心上。
我眨了眨眼睛,没有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