院子里穆勉已带着一干书童仆从候着,见了斐玉,忙跟在他身后,一行人不疾不缓地行至文庙之外。
一路上有学子见到了围上来,他们紧跟着队伍,在几十步外窃窃私语,指指点点。
昨日食舍之事虽然没有引起什么骚动,但消息却传了出去,此事犹如巨石落水,激起一片片激浪,众人竟想不到这两日的流言居然是真的!
一时间嗤言诽语四起,有人说斐玉肯定是京城哪个豪门大家的孩子,远远的送过来拜于山长门下。
甚至还有人说斐玉本是山长穆寻流落在外的亲孙子,不然怎么就看上了一个毛都没长齐的小子?
这些暗地里的话愈说愈难听,到最后已经传的十分荒诞,因此众人都面色有些古怪。
他们看见了这个架势,顿时明白过来这是要行吉礼了,待礼成之后,这个新来的小家伙就被要被书院的学生们恭敬的称一声“小师兄”。
一传十,十传百,很快大部分学生们都知道了,纷纷赶来围观
对此,斐玉置若罔闻,他面色平静,双目直视,缓缓踏入文庙大成门。
至此,有执事者来引。斐玉随着来者,拾级而上,顺着石砌甬道走至主庙。
主庙正殿之中,两日不见的山长穆寻肃然相候,他身后站着一众书院教谕,皆正容亢色,面带审视。
斐玉行至穆寻身前五步远处停下来,双手将束脩举过头顶,缓缓跪下。
执事取过束脩立于一旁,高声唱道:“今有一子名曰斐玉,欲拜岱殊书院穆寻为师,今行礼以示众。”
唱罢,执事者奉酒、修案置于斐玉面前。
“师之道,大矣哉,今有斐玉情愿拜于尊师穆寻门下,承蒙先生允纳,愿执弟子之礼,秉承师训,团结同道,矢志不懈,没齿不忘,愿终身追随杖履,以求奉报先生殷殷之谊。”
斐玉跪于蒲团之上,敛容屏气,怡声下气,俯首拜讫。
穆寻接过执事递来的束脩,抚须微笑,满意点头,道:“可也。”
“善哉!”执事道:“请行大礼!”
斐玉起身,拱手稽拜,额垂至席,九叩首拜至圣先师孔子神位,然后退后再前,再三叩,以拜先生。
“今你拜我门下,且记四点,为学应博学之、审问之、谨思之、明辨之、笃行之。
修身当言忠信、行笃敬、惩忿窒欲,迁善改过。处事需正其谊不谋其利,明其道不计其功。接物必己所不欲,勿施于人。行有不得,反求诸己。此四点也,汝能乎?”
穆寻双目炯炯,朗声问道。
“吾定当不负先生厚望!”
“大善!即此,礼成!”
观礼的学子们看着少年礼成起身,又与穆寻身后一众老师拜见,皆沉默不语,不发一言,便是有那些原本心存不满的,也不敢在这种场面下狂妄出声。
直到穆寻含笑抚须带着斐玉与众位教谕相见,大伙儿才慢慢的有所动作,低声交流起来。
“听说昨日冯演带人堵他,反而被好好教训了一通。”
“今日一看,他小小年纪,居然也气度不菲。”
“不错,我这么小的时候,怕是比不过的。”
“山长大人愿意收他为徒,一定是有他老人家的道理,礼成事必,已成定局啦,你我就不要妄想了!”
众人暗暗议论,忽然此时人群裂开,一人穿出重围,高声笑道:“抱歉抱歉,我来晚了!还请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