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兄,你怎么在这儿睡着了?”
斐玉自然的收回手,扶住萧行简的胳膊想要把他拉起来,萧行简却拍拍身边的位置,“坐。”
他从善如流地坐在萧行简身边。
“你去和他们说什么了?”萧行简捻起唇瓣边那片槐叶问。
“也没说什么。”斐玉摇摇头,笑着说:“我看那位章频公子不是个肯随便罢休的,于是与他做了个小小的约定。”他看向萧行简,面色平静的继续说道:
“我曾听穆管事说,两年之后天乾堂会再度开堂选拔诸生,我想我应该一并参加才好,既如此,不如就借此机会与章频公子比较一番,但凡能有不败不胜的结果,我便算赢了。”
听此,萧行简不由朗声大笑,一边笑一边说:“原来你竟是个这般有志气的,两年?你可知章频在岱殊书院潜读了多久,来岱殊之前又学了几年?”
他笑着笑着,渐渐严肃起来,“斐玉,你要知道,他的那个‘小三元’可不是贿赂考官得来的,那是实打实的凿壁偷光,寒窗苦读,你便是不存侥幸,也绝不可能赢的过他。”
对萧行简的怀疑,斐玉不置可否,转而说了另一件事。
“师兄可能不知道,我虽然长于古庙之中,得不到儒家的教诲,但时常得背诵般若禅法,因此竟把字词学的七七八八,而庙里的经、律、论这些古籍,因为年岁太久,保存不当,纸薄如蝶翼,书线如土麻。
我总是担心这些典籍再损坏了,让它们缺页少册,撕裂磨损,所以每每拿出来的时候都小心翼翼,只有背熟了前一页,才会翻到后一页,从来不多加翻阅,也不能再次查证。”
“大抵是从小这样强迫自己死记硬背,长期以来,竟然养出了过目不忘的能力,如今看到书,虽然一览,却犹能识之,如果不是这样,我也不敢在学富五车的众位天乾学子面前出口狂言了。”
萧行简震惊地扭头看着斐玉,许久说不出话来。
斐玉见他还是不肯全信,张口便背诵起来。
“上古圣人始画八卦,三才之道备矣。因而重之,以尽天下之变,故六画而成卦。重乾为《乾》。乾,天也。天者天之形体,乾者天之性情。乾,健也,健而无息之谓乾——”
斐玉不带停地把《伊川易传》从开篇程氏对天道性乾的释义起背诵,至初九,至九五,直到背到“乾始能以美利利天下,不言所利,大矣哉!”时,忽然见到眼前有手掌在晃动
他才停下来,回神看向正把手收回去的萧行简。
“我刚刚叫你,你听不到吗?”萧行简扶着额头,无奈的问。
斐玉一愣,反问萧行简:“刚才师兄叫我了吗?”
“……”萧行简一时无语,他一边用手揉着耳朵,一边叹道:
“行,我信了,你确实有过目不忘的本事,你刚才背的《伊川易传》是人家玄震堂的功课,而且就算是我,也很难做到从头到尾一字不落的背出来,你这本事真的是……”
斐玉注视着萧行简,等着他好好夸奖自己一番,说实话,上一世他虽然也是记忆超群,一点就通,无论是在诗赋一道还是在剑术一道上都进步神速,但即便如此,也没有现在这番本事。
不知道这是转世重生带来的天赋,还是真的像刚才他自己揣测的那样,是背诵经卷时日积月累的练出来的。
或许二者皆有之,不管怎么说,这对他未来要走的路来说都是万益无弊的。
说来惭愧,当日他第一眼看到书案上那一摞摞时,第一反应居然便是“万幸!如果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