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应试,竟然是老师穆寻的意思吗?看这情况,还是老师强迫的。
难不成这就是师兄他频频下山找乐子,惹的穆寻虽然不快,却也不怎么说他的原因吗?
一阵儿阴冷的妖风吹过,吹得斐玉忽然头痛起来。
从不知深浅的秦讳儒,看似鲁莽贪杯实则精明市侩的屠苏,到态度来了个一百八十度大转弯的章频,现在连萧行简都变得这样复杂起来,这岱殊书院天乾堂的学子们当真是一个比一个不好招惹。
斐玉在心里暗暗叨咕,殊不知他才是这几人当中最神秘莫测,讳莫如深的。
毫无自知之明的斐玉把乖巧的萧行简带回明志斋,瞧着伺候萧行简的下人把他收拾好搬上床了,才由明志斋一小厮跟着,自己提着灯笼回致远斋。
因为今日情况特殊,胡二秉便被斐玉留在致远斋中打扫,斐玉安安静静地走在月色之下,听着路边草丛里的声声虫鸣,倒也有几分寂寥的滋味。
不多时,斐玉就回到了自己的住所,他吩咐那小厮快快回去,才转身进了院子里。
因为主人不在家的原因,致远斋里一片寂静,只有厢房处的窗盈透出时浅时深的暖光,斐玉看着那亮堂,不由缓缓吐出一口浊气。
本来也有些疲乏的身体,不知为何忽然轻松起来了呢。
察觉到自己的想法,斐玉先是一震,继而不由有些感慨。
所谓“人心各自是”,如今他的心,便是岱殊良在兹了。
他这般想着,不由又想起了远在淮扬的老僧元拙,心中一动,便转动脚尖,往书房里去。
——初到姑苏所写的那封信已经寄出去了,可这短短两日,他又有许多所见所得想要与老僧一诉,不如趁着这醉人月色,一并写来。
斐玉打定了注意,准备稍稍晚些再去休息,然而就在他踏进书房的一瞬间,忽然察觉到房内有种异样的气氛。
——房内有人!
他立刻屏住呼吸,以背靠墙,一手护于胸前,一手却慢慢伸向门边墙上。
就在他右手指尖堪堪触到一圆润木柄之时,忽然感到脖子上有凛然的凉意,渗渗地几乎要冻到他的骨子里去。
“别动,再动我把你这根右臂砍了,我的刀子可没长眼睛。”
有人在斐玉耳边放肆嗤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