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恩”钟晴故作为难。这会儿她那边怕是连偷拍的人要发的通稿上热搜的关键词都早安排妥了。
魏来索性跟她飙演技，仿佛认真思虑过后：“三点在xx路口换车吧，我载你去饭店，你司机捎我助理回去。”
“没问题。”
魏来回头问周之末：“会开车吗？”
“会啊。”
话音未落魏来已把车钥匙往他手里一塞：“到点下班。”
周之末打开车门坐进去，魏来在副驾哼起轻快愉悦的歌，可车内的气压却一点都不轻松，反而愈发低沉。
“你好像不大高兴。”
“我高兴得很。”
周之末这段时间也差不多摸明白了。魏来说瞎话开玩笑或装恶人欺负人的时候心情一定不差，脸上在笑眼底却没一丝笑意的时候心情一定不会太好。他生气，那是不动声色一块冰，规整剔透模样，诱人伸手去探，触手定是灼烧的痛感。就像人在冻死之前，会觉得浑身发烫。
“你为什么不高兴？”
魏来看了他一眼：“如果你救了一条冻僵的蛇，它醒过来却反咬你一口，你会高兴么？”
周之末没懂。
魏来轻叹一声：“我以前跟你一样。比你还狠些。当年那个副导调戏钟晴，我用酒瓶子敲破了他的头。”
男人年轻气盛的时候好像多少都有点英雄救美的情结。
“不过钟晴的演技比谷小雨好多了，楚楚可怜受害者的戏码演得我都分不清真假。她能耐也大得多，一次饭局就搭上了我一世叔辈的财神爷，把人老婆气进了医院。”魏来讥诮地笑了笑，“要是她上位成功，论辈分我还得叫她声姨。”
经纪人拿钟晴的案例给周之末洗过脑。当年她还是个新人，魏来好像对她有点意思，她的团队就抓住机会大炒绯闻，戏播出时全网推送通稿水军疯狂营销，戏外人为制造她和魏来的各种同框、偶遇、隔空回应以及情侣同款，收割了一批狂热cp粉，人气和话题度大涨。从那之后，钟晴戏约不断，从新人一跃成为当红小花。
那时周之末很不服气，第一他又不是女的，跟一男的炒什么cp？第二炒作这种事难道不是双方捆绑利益最大化么，魏来要真不乐意，钟晴单方面能玩出什么花？还不是魏来方也觉有利可图，默许的。
他不知道其中竟还有这些曲折，所谓的“魏来对钟晴有意思”只是业内以讹传讹，更没想到魏来不跟钟晴撕破脸是因为还隔着这样一层关系。
他忽然觉得这些流量其实也挺可怜，被市场泡沫哄抬得像唐僧肉似的，什么妖魔鬼怪都想咬上一口。吃完了没能长生不老，还要倒啐一口骂他们不中用，担不起票房。
车载导航提示已到达目的地附近。
周之末靠边停车，却听魏来说：“拐进去。”
这条巷子相对外面主道窄一些，路很长，有几处拐角，路两边精品店西餐厅甜点屋鳞次栉比。
魏来四下环顾一圈，计算了角度，让周之末把车停到一处，车头刚好能被拐口墙体挡住，从外面进来只能看到车尾。
“这条路往里走左手边第六家店，帮我买杯咖啡。然后你就可以回去了。戏约的事我会好好考虑的。”
魏来看了一眼时间，两点五十七。
三点十五之前周之末会回到车上。
此时磨刀霍霍向流量的钟小姐恐怕正领着她那几只扛长筒枪炮的漂亮宠物狗奔赴现场合影留念。
正好。
正面杠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