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让我们的生活、我们的社区和我们自身在没有毒品的环境下……”
少年嗓音清朗,眉间却似笼着一股说不清道不明的愁绪。
这种又红又正的场合,站台艺人一般都是背稿子打官腔。周之末没有。他显然都是自己说的大白话,却像泉水一样不住往外冒。魏来从未听他一口气说过这么长一段话。好似对禁毒预防毒品这些事情了解得很,好似亲身经历过一样,态度诚恳得简直有点苦口婆心。
直到发完言走下台,眉间那股愁绪依然浓得化不开。
魏来看着他在自己位子上坐下,安安静静地坐着。
日光融融,一个缺了角的光斑恰恰好落在那挺俏的鼻梁上,勃勃跳跃着,像是要蹦离去。
台上,一批吸毒家庭的孩子,给资助他们的慈善爱心企业家献上鲜花。
周之末拧着眉头望着那些人出神。魏来看见他的手在动,好像在折着什么东西。
车上。
魏来看着掌心那朵白色的百合花。
活动结束人都离场后,他经过周之末坐的地方,这朵花就静静地躺在座位上。
魏来捡起来。
是用贴在座椅后印着嘉宾名字的纸折的。
此刻,他捏着底部尖儿轻轻一捻,雪白的花便自指尖旋转着绽放开来。
他沿着折痕小心地把花展开,纸上印着三个字:周之末。
“我不喜欢医院。”周之末也坐下来。
“家里来了客人也不知道倒杯茶吗?”魏来扣了扣茶几,上面有一整套茶具,桌边是一张空的琴案。
“你有把自己当客人吗?”周之末反击。
魏来也不恼,兀自泡了杯茶。
“你到底来干什么的?”周之末道。
“我来看看你。”魏来的目光凝在他脸上,“也是来谢谢你。”
周之末却显然有些无所适从:“你…你不用谢我。就算是只小猫小狗我也一样会救的。”
魏来也不生气,反而笑了笑:“我知道,你对小猫小狗一向比对人要好。”
周之末嘴唇动了动,压下了什么话,再冲出口的又是那样刺人的语句:“你不是号称学过散打么,怎么,连刀从后面劈过来的破风声都听不见。”
魏来身子似乎一震,不再有言语。
周之末也回归沉默。
过了半晌,魏来突然站起来:“我饿了,有什么吃的吗?”
“只有面。”
周之末还没说完魏来已经打开了冰箱,果然,只有一打面,几个鸡蛋。
“很好,我也只会煮面。”
“很好,请自便。”
魏来说的不全是真话,他连面都不会煮。
他边胡乱捣腾锅里的东西,边开始扯:“你知道吗,我在国外的时候多少次都是靠一碗面活下来的。”
“800万一只表也会有饿的时候么?”周之末冷眼旁观。
魏来今晚的话莫名有些多:“我十二岁离开澳洲到德国,学音乐。说起来你都不会信,我是学古典主义出身的。后来因为喜欢摇滚,就去了英国,玩乐队。再后来,又考到美国,学爵士乐,学跳舞,跟街头那些黑人一起跳。我16岁起就不花家里的钱了,可你知道,玩音乐是很烧钱的,所以我大部分时间都很穷。也是因为这样,我虽然别的不会,可煮面的手艺却是一流的。呃……”
魏来迟疑了一下,“这个…怎么